只是她在这边闭门不出,不代表旁人也会放她清闲安闲。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话道万千句,亦有止歇时,饶是内心再如何不舍,沈氏和锦澜紧紧交握着的手,还是缓缓松了去,短短的一段登船路,沈氏几近一步一转头,可路再长,也有走到绝顶的光阴。
听了菖蒲的来报,锦澜仅是淡淡一笑,并未几言。
锦澜强忍着眼底的酸涩,悄悄点头,“母亲,这一起颠簸,您也得顾着身子,司徒太医仍在扬州,女儿已经给他去了信,定会护着母亲与晟哥儿全面。”
阎烨挥手将丹尘和丹凝打收回去,伸手将她轻柔地揽入怀中,淡淡的道:“以防万一。”
以防万一?锦澜不由怔了下,这么说,二皇子和四皇子就要脱手了?
阎烨面色沉凝,直截了当的道:“今后,凡是宫里来的人,你尽管一概回绝。”
在杭州时她便晓得,赵丹尘同十三十四一样,均乃阎烨的暗卫死士,武功定是不凡,现在他在外驰驱,比她还需求人手,偏将两人送到她身边,未免过分华侈了人才。
只是不知,他会在甚么时候动手。
本日,她要在此亲身送别相依为命的母亲还丰年幼的弟弟。
瞧着沈氏煞有其事的摸样,锦澜有些哭笑不得,合着她这位王妃在母亲眼里像是孤苦无依的人?她耐着心机好说歹说了一大通,总算是叫沈氏定了心。
沈氏这一走,锦澜便垮了下来,连续好几日都是恹恹的摸样,若非中秋将至,府里头高低需求她主持打理,恐怕到这会儿都提不起精力来。
果不其然,看来叶霖总算没到不成救药的境地。
虽是这么说,可阎烨内心仍旧不结壮,第二日便带了两名女子返来,此中一名便是赵丹尘。
叶家这座宅子地段极好,园景高雅,在京里但是出了名的好住处,三十万银两说多未几,说少也很多,恰好合适。
“今后,她们二人便跟在你身边。”
运河船埠上,还是那艘三桅红漆大帆船,却叫锦澜心生感慨,当年她同母亲与孟家一同赴京,各自走向未知的前程,现在孟茹涵诞下一女,而她也成了高低谛视标九王妃,母亲更是生下了叶家的嫡子,统统与宿世背道而驰。
她边差人给锦澜送信,边动手措置都城这头置下的财产。
她想也不想便装病回绝,反正她现在大着肚子,太后总不至于为了要见人,便不顾她腹中的皇家子嗣吧?
八月十五,锦澜刚用完午膳,正筹算小歇半晌,却见露水仓促进屋,“主子,四皇子侧妃身边的揽香求见。”
沈氏拉着锦澜的手,两眼泪汪汪,若非叶晟年纪尚小经不起波折,叶霖又是个不顶事的,她真不肯就这么丢下女儿孤零零的一人。
叶老太太故去以后,让叶霖最在乎的不过是出息和脸面,安远侯府之以是能诓住他,定是许了甚么镜花水月的信誉。
所幸事情没有朝最坏的方向生长,当天夜里,沈氏将锦澜的亲笔手札交予叶霖,他单独一人在前院大书房里呆了整整一夜。
只是苦了她,吃不下睡不好,脾气是一天比一天渐长。
叶家其他人均登了船,唯独剩下叶霖和沈氏,另有抱着叶晟跟在背面的惠秀还在船埠上,只是锦澜同沈氏及惠秀在这头,阎烨和叶霖站在那头,也不知阎烨与叶霖说了甚么,让他连连点头,脸上尽是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