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今儿个阎烨前脚刚上早朝,后脚太后跟前的马公公便登门宣了旨,说是太后好久不见九王妃,甚是驰念,为此忧思成疾,请九王妃往华清宫去一趟。
本日,她要在此亲身送别相依为命的母亲还丰年幼的弟弟。
得了叶霖的首肯,庄子铺子的买卖转手便变得光亮正大,事情也就好办多了,不出一个月,除了叶家那座大宅子外,旁的都顺利措置洁净了。
运河船埠上,还是那艘三桅红漆大帆船,却叫锦澜心生感慨,当年她同母亲与孟家一同赴京,各自走向未知的前程,现在孟茹涵诞下一女,而她也成了高低谛视标九王妃,母亲更是生下了叶家的嫡子,统统与宿世背道而驰。
锦澜惊奇的看着两个端跪在底下,一身侍卫打扮的女子,“好端端的,怎的要......”
她边差人给锦澜送信,边动手措置都城这头置下的财产。
锦澜始终面露浅笑,目送船离了船埠,渐渐滑向端急的河中间,跟着船舷处那抹熟谙的身影垂垂远去,完整消逝在面前,她强忍的泪水决堤而出。
八月初三,风和日丽,宜远行,搬家,寻亲探友。
所幸事情没有朝最坏的方向生长,当天夜里,沈氏将锦澜的亲笔手札交予叶霖,他单独一人在前院大书房里呆了整整一夜。
她想也不想便装病回绝,反正她现在大着肚子,太后总不至于为了要见人,便不顾她腹中的皇家子嗣吧?
锦澜讶然的扫过手里仍带余温的地契,抬眼看了看惠秀抱在怀中的叶晟,略一思忖,便将地契收了起来,唤了唐嬷嬷,“去开库房,取三十万银票。”
声音降落干脆,涓滴没有女子应有的侬声软语,锦澜盯着赵丹尘瞧了一会儿,又记起当年在徐州的相遇,内心泛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别过甚对阎烨道:“我整日呆在府里,哪儿都不去,何必又将人差过来?”
沈氏本来筹算待叶晟满周岁后才解缆回扬州,但锦澜自阎烨处得知很多宫中秘事,连中秋都顾不得了,连连催促着她解缆。
当初沈氏为她备下的陪嫁,另有叶老太太暗里给的几处铺子庄子,里里外外折合起来何止三十万两,更别提阎烨当初交予她那本私账,莫说三十万两,就算三百万两亦能拿得出。
终究哭倒在阎烨怀中。
沈氏拉着锦澜的手,两眼泪汪汪,若非叶晟年纪尚小经不起波折,叶霖又是个不顶事的,她真不肯就这么丢下女儿孤零零的一人。
“母亲,你将地契拜托给我,父亲定是不知吧?如此若无银钱进账,岂不是更轻易叫人起疑?这三十万两权当我将宅子买下,将来等晟哥儿出息了,我这长姐便赠送他当喜礼。”至于银子,锦澜倒是一点儿也不担忧。
“部属丹凝见过主子。”
阎烨挥手将丹尘和丹凝打收回去,伸手将她轻柔地揽入怀中,淡淡的道:“以防万一。”
“部属丹尘见过主子。”
而所谓的办理王府高低,锦澜内心淡淡一笑,就算她情愿办理,怕是也无人敢收。
叶家这座宅子地段极好,园景高雅,在京里但是出了名的好住处,三十万银两说多未几,说少也很多,恰好合适。
“澜儿,我这一走,怕是起码三年不得相见,你一小我在都城,须得谨慎谨慎,王爷到底不是浅显的男人,如果将来看中了哪家的女人,要归入府,你也莫要喧华折腾,看好院门才是最要紧的,千万别像母亲当年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