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宫大夫这般答复,韶姨娘高高提起的心顿时落了下来,不过宫大夫是沈氏的人,她多少有些信不过,便趁着无人重视,暗中朝茜云使了个眼色。
锦澜见状,便知沈氏此次是铁了心不让她跟着,也就点点头,让步了。向沈氏行了礼,由惠秀陪着改道回澜园。
“这个天然。”宫大夫点了点头,起家到一旁的酸枝木雕花圆桌边上坐着,提起茜云备好的纸笔写方剂。
一起上逛逛停停,赏玩着好久未曾踏入的园子,将近大半个时候,沈氏才回到水榭轩。还将来得及坐下,蔓萍便仓促从外头出去,对她低声私语。听完蔓萍的话,沈氏脸上出现一丝微澜,但很快便安静如初,她抬眼看向惠秀,“去将秋纹叫来。”
出了秀筠楼的院子,沈氏带着锦澜在青砖小道上徐行而行。瞥见女儿仍带一丝惨白的神采,沈氏止住的脚步,“澜儿怕是累了吧?正厅还远着,你就不必去了,回澜园安息去吧。”说着便对惠秀叮咛道:“你陪二女人回澜园。”
“太太,今儿累了一天,您躺下来安息会儿吧?”惠秀伸手把歪到一旁的引枕摆正,将沈氏扶上软榻。
沈氏坐在床前,悄悄的看着女儿温馨的小脸,好一会儿才起家走出里间,特地将澜园的丫环婆子们调集起来敲打一番,又叮嘱碧荷好好照顾锦澜,才带着惠秀一干丫环婆子出了门。
韶姨娘仿佛这才记起屋里另有沈氏这么小我般,忙用帕子擦了擦脸上的泪水,起家朝沈氏一蹲,红着眼圈说道:“瞧大女人这模样,我怕是不能陪太太到正厅去了,还望太太恕罪。”
秋纹听到沈氏这么一问,便一五一十的将事情全说了出来,原是她昨日凌晨起家发明针线筐子里的滚边银线用完了,可手头上的秋衣仅差一小段边角未滚完,便到针线房拿了些银线。成果被绣娘们留了下来就教双面绣法,毕竟在叶府中论起双面绣,无人能及她摆布。直到惠秀亲身来寻,这才吃紧忙忙同惠秀一起回了水榭轩,只是本来一向挂在腰间的荷包竟不知何时便掉了,若不是灵珊送来,只怕她一时候还发觉不了。
韶姨娘一见来的是宫大夫,神采顿时沉了几分,可到底还是顾忌着叶锦薇的安危,便照着她的话,谨慎翼翼的将怀里的人儿平放在缎面梅花枕上。接着轻手重脚的下了床,只是仍紧紧挨在床边站着,一步也不肯分开。
沈氏一手托着下颌,半倚在软榻上,眯着眼睛愣愣入迷,蔓萍取来缎面美人锤替她锤着腿,摆在外间的孔雀蓝釉暗刻青莲纹三足熏炉里燃着一片檀香,袅绕的暗香让她的脑筋更加空明起来。
沈氏也是有女儿的人,见到这番景象,内心感到很多,不由感喟道:“好好照顾你们大女人,不得出涓滴忽略。”
直到月上树梢,韶姨娘才带着素心回到锦秋阁。一坐下便砰的将手重重的拍在桌上,吓得端着茶刚筹办进门的青柳几乎脚底打滑。
惠秀点了点头,回身朝下人们居住的侧屋走去。
宫大夫一起身,韶姨娘当即又坐回床沿,手指轻柔的替叶锦薇拂去因盗汗粘连在脸颊上的碎发,眼泪似断了线的珠子,颗颗打落在床榻上,嘴里喃喃道:“大女人,醒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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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贯对锦澜和颜悦色的沈氏竟暴露少见的倔强,“我瞧你神采不对,还是听母亲的话,乖乖归去安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