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澜猛地盯着叶昱,眸子里一片清寒,“你,说甚么?”
叶昱颀长的眼睛刹时瞪得浑圆,耳边响起一阵嗡鸣声,怔了下,蓦地拔高了调子,尖声怒叫道:“你敢打我!”
锦澜敛了目光,淡声问道:“你以为,我该如何做?”
叶昱进了屋,独自坐在床前的小杌子上看着锦澜,也不接话,圆圆的面庞儿许是因为跑动的启事,显得有些红彤彤的,只是上头充满了不耐。
他身后的丫环婆子们到底还记得这是二女人的院子,迟疑了半晌,干脆全都止在门外,不敢跟出来。
“不必,我自个儿出来就是。”叶昱的表情仿佛不大好,口气硬邦邦的,绕过挽菊便要踏上青石台阶。
宿世她与韶姨娘靠近,虽感觉昱哥儿说话直来直往的,从无忌言,但也只当作是天真涣散之故。现在再一看,昱哥儿底子就没将她这个嫡姐放在眼里,更别说是不受叶霖和老太太待见的母亲了。
碧荷撩起帘子,就见到被世人拥簇在中间的叶昱,还将来得及施礼,眼角却瞄到了阶下一抹淡蓝。
想必,是在都城里老祖宗赏的。
昱哥儿是叶霖的庶宗子,也是韶姨娘的儿子。
“挽菊!”碧荷大惊失容,顾不上门前的叶昱,放手甩了帘子便跨出了门槛,走到廊下才清楚的看到地上的景象。只见挽菊曲着身子挺挺的倒在台阶下,猩红的血从她额头流下,淌过紧紧合上的眼皮子,滴落在地上,竟糊了一小块青砖。
俄然,叶昱张了张口,稚嫩的声声响了起来,语气充满了责备,“二姐姐昨儿个为甚么不帮姨娘?”
“我说二姐姐应当帮着姨娘才是,怎的反而和那病痨子靠近起来?瞧她那模样,反正没几日活头,你若过了病气可如何好?我这是在为姐姐着想!”叶昱底子没有发明锦澜的非常,觉得她是听不清本身的话,故而又大声的说了一遍。
挽菊想到还在榻上的锦澜,眉头拧了下又松开了,从速暴露抹笑容便迎上去。
“你算甚么东西,敢如许挡着本少爷的路?”三番四次的禁止让本来心境不佳的叶昱更是愤怒不已,猛地伸手用力将挽菊推开,斥骂了句。
挽菊清楚,沈氏得了信,定会当即赶过来,便让到门外候着,屋里由碧荷和已经得知动静的唐嬷嬷守着。
叶霖子嗣艰巨,母亲又没有生下嫡子,府里便只得他一个男丁,不管是老太太还是叶霖,都放在心尖尖上疼着,是以府里的下人们几近都把昱哥儿当作了将来主子对待。
锦澜的眼眸微眯,冷冽的看着叶昱,语气凛寒:“身为人子,不孝不悌,我是你的嫡姐,经验你是天经地义的,为何不敢打?”
一身宝蓝色的立领银线滚边的直裰袍子,胸前挂着一枚赤金长命锁,腰间还佩着圆形镂空的碧玉,上面半露一截松花绫裤腿,脚上蹬着一双白底青缎千层鞋。装束虽简朴,但明眼人一下就能看出,这些个东西做工上样样都是极其精美的,比府里的还要好上三分。
“大少爷。”
锦澜眸光微动,转头叮咛唐嬷嬷,“快去给昱哥儿倒杯茶来。”说着看了眼门口。
刚才神智虽有些含混,可外头的声音并不小,模糊约约也听了些。眼下还弄不清楚挽菊出了甚么事,但从碧荷的呼声来看,明显不是甚么功德便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