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容听着,内心忽的一阵狂跳。
十九了,如果平凡人家,早就嫁做别人妇,就是府里的丫环,也鲜少有这般年纪还未出府的,到底是离不得她,才特地留了几年。叶老太太感喟道:“也该为你揣摩揣摩了。”
雁容笑了笑,“奴婢服侍老太太惯了,哪日不做,内心还闷得慌。”
用过晚膳,两人正品着茶闲谈,惠秀拎着个朱漆刻画的食盒便进了屋,先给沈氏和锦澜行了礼,才将食盒放在桌上,笑着说道:“太太,二女人,厨房里做的月团刚出炉,奴婢取了些来,请太太和女人尝尝看。”说着便从食盒里端出一碟摆放整齐的月团放在沈氏和锦澜身前的小几上。
唐嬷嬷看她盯着药碗入迷,不由愣了下,“女人,如何了?但是这药有甚么题目?”
雁容不由一怔,赶紧开口道:“奴婢本年一十有九了。”
屋里一时便静了下来。
沈氏抿了口茶,感受一股热流缓缓滑入腹中,整小我都镇静很多,她抬眼看了看窗外的天气,想了想,便说道:“打发人到澜园去说一声,晚膳我同二女人一块用。”
不知不觉,服侍在跟前的小丫环已经长得这般清秀了。
“是。”蔓萍回声而去。
“没有。”锦澜摇了点头,咬牙一口气将温热的药汁灌进肚子里,然后牙关紧闭,不然就要忍不住全呕出来了。一想到今后每日都要定时喝三碗这么苦涩的药汁,她真的甘心去嚼黄莲。
沈氏一听,却笑了,“这月团不过是应应景,哪还能吃那么多?”
沈氏进入锦澜的屋子时,她倒还没歇下,只是靠在团花引枕上同坐在一旁绣帕子的碧荷及纳鞋底的挽菊说着话。
沈氏走后,挽菊和碧荷倒是服侍锦澜躺下了,可她内心装着事,哪睡得着?不过是闭上眼胡思乱想。直到唐嬷嬷煎好药送来,她喝了一口,几乎给吐了出来。
瞥见沈氏出去,碧荷从速起家施礼,“太太。”
惠秀笑答道:“太太叮咛了和往年一样,有桃肉馅,五仁馅,芝麻馅和女人爱吃的豆沙馅。”
蔓萍端了盏热茶给沈氏,又帮她揉捏起肩头,“太太,要不要叫人摆膳?”
叶老太太听了,稍稍颌首,眉眼便暴露一丝倦色。
叶老太太目光中透着慈爱,“也就你是个知心的,不像她们,一个个的让我操心。”
惠秀也忍不住插话,“用果子,也能够用花,就比如桂花糕一样,定然好吃极了。”
金乌西沉,沈氏算完最后一笔开支,提笔填了帐本后,才起家稍稍伸展了下泛酸的臂膀。
司徒太医扶过脉没几日,眼看着就到中秋佳节了。
沈氏心疼地刮刮她小巧的鼻子,嗔道:“你若想体贴我,就收了那些不需求的心机,安温馨静的养身子,只要你好了,我便谢天谢地了。”
锦澜点点头,捧着茶盅吃吃的笑了几下,宿世她最爱吃的,便是桂花馅儿的月团了,不知现在尝起来,会是如何的滋味?
她冲动得双颊飞起两抹霞红,勉强按耐住心底的雀跃,低头低声道:“奴婢只想服侍在老太太跟前。”
锦澜眸光轻闪,脑海中便想起了宿世京里一种颇受欢迎的月团,便悄悄一笑,道:“我倒有个主张,本年我们除了这些馅儿的月团外,不如再做一些果子馅儿的月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