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砺“嗯”一声，“再走一条街另有家包子铺，皮薄馅足，就是打烊早，每天不到戌时就关门了。”
杨萱目光暗了暗，又要开口，见先前的少女已端了面过来，便不再言语。
杨萱心头涌起无穷委曲，思及杨修文与辛氏，又多了浓厚的担忧与牵挂，泪水便滴滴答答地滚落下来。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恰是太子从西北班师回朝那天，萧砺赔给她的那条，她一气之下挥落在地下。
杨萱蹲在地上洗完脸，萧砺将帕子递给她，顺手将脸盆端了出去。
杨萱愣了下，垂眸瞧见手里叠得方刚正正的素白绢帕，又是一呆。
萧砺淡淡道：“二女人。”
杨萱窝在他胸前，正听到他强健有力的心跳，而他紧实的胳膊环住她，让她感觉放心。
杨萱没甚么胃口，便道：“清汤面吧。”
萧砺蹲下，“我看看。”
这便是他梦寐以求的糊口。
玉轮已经升得高了，透过敞开的窗棂晖映出去，在地上洒下一片乌黑。
萧砺柔声道：“是我。”
有一盏灯为他亮着，有一个女人在等他返来。
“宽汤，不消青，”萧砺弥补，“再来一碟黄瓜条，一碟卤牛肉，”昂首看着劈面的杨萱，声音较着温和了很多，“有海鲜面、清汤面和肉丝面，你想吃甚么？”
这会儿萧砺担了水返来，先将水缸洗濯两遍，才又把水倒出来，目光触及杨萱纤细白净的脚踝，问道：“是不是磨破了？”
刚进门，不由呆住了。
萧砺心中柔情满溢，盯着杨萱冷静看了半晌，俯身抱起她往东次间走。
杨萱胃口大开，竟是将一碗面尽数吃了。
听到萧砺牵了马分开，杨萱忍着疼将脚上的水泡挤了，撒了点药粉上面，稍等半晌，端着油灯往东屋去。
杨萱内心存着事儿没有重视，萧砺却发觉到，眉头几不成见地皱起来。
一匣子的金银玉石在灯光的晖映下收回灿烂的光芒。
香气勾起杨萱的食欲，她迫不及待地挑起一筷子面，吹几下，小口吃了。
面很劲道，汤像是鸡汤煨成，非常鲜美。
萧砺笑笑，“缸里的水太久了，不能吃，我别的担些水，水井离得不远，我很快就返来……你别怕，我总不会丢下你不管。”
“挑破了好得快，”萧砺简短的解释，“家里没有针线，用刀也一样。”
床上被褥倒是叠得整整齐齐，用一块布头严严实实地蒙住了。
想起萧砺空荡荡的，几近没有半点炊火气的家，杨萱暗叹口气，开口问道：“大人几时去的大同，是办差吗？”
少女便问：“萧爷还是爆鳝面？二女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