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羽姿视若平常地一笑,“噢?这么多客人啊。”
他也算沾了他爹的光,捞了户部侍郎这一肥差,幸亏他一心只为云齐帝,并未站队,竟然在这暗涛澎湃的朝堂上活了下来,并得了“万年青”的外号。
青杏吃紧忙忙地跑了过来,将宋羽姿唤醒,说要前厅要开席了,让她尽早畴昔。
青杏愣了半晌,抓了抓脑袋,“应当是男女同席吧,毕竟我看那崔女人同崔公子坐在一处的。”
这可真是太好了。
京兆尹王润站了起来,同隔壁的官员换了个坐位,离姚光远了一些。
冥冥当中仿佛有盏明灯指引着她,提示着她。
崔良辰和崔云杉那一桌另有个空位。
裴文风来得不算晚,被几位官员拉着说了一会儿话后才得以浅笑脱身。
殊不知,现在宋羽姿内心已经翻江倒海了,她抬高了声音问道,“本日是男女同席,还是分了席面的。”
她只想快速找到合适的坐位,悄悄地坐下来。
这时,她内心才有了几分看戏的心机,转过甚去,看着台上出色纷呈的戏剧,一起啪啪地鼓起掌来。
宋羽姿不由自主地跟着音乐加快了脚步,终究在伶人一声“与我拿下!”的台词后,胜利地落座了。
伶人们水袖轻舞,看客们如痴似醉。
宋羽姿看着面前满满铛铛的一桌人,总算是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必必要选个好坐位,离裴文风远远的。
唯独他耸峙不倒,在户部侍郎的位子上,坐了整整二十来年。
说完,惊觉又说漏了嘴,用手扇了自个儿一巴掌道,“女人,怪我多嘴了。”
一声声“好!”会同着鼓掌声一起不断于耳。
小东西本来躲在这里。
遵循先例,理应男女分席,可云朝科发难后,正在慢慢推行改革除旧,诸多官员效仿皇室办宴席,多挑选男女同席。
崔云杉本在浅笑鼓掌,当真地看着台上那出好戏,余光瞧见宋羽姿来,转过甚来微微点头,打了号召,便持续看戏,不再言语了。
姚光一身黑衣,头发斑白,表面肥胖,面孔刻薄寡淡,鼻子尤其颀长。
姚光说出此番话语,如同身处无人之境,脸皮之厚令在坐的各位官员都啧啧称奇,暗道无耻。
裴文风见垂花门上安排了一牌匾,上写安闲居三字,不由得微微一笑。
宋府不大,但院落套着院落,不一会儿,裴文风就不晓得走到了那边。
姚光奉承地给裴文风斟满一杯酒,略带奉迎道,“在渊贤侄身兼数职,百忙当中还能抽出时候来宋尚书这边道贺,真是令老夫佩服啊。”
宋羽姿揉了揉迷含混糊的眼睛,打了个呵欠,“晓得了。”
锣鼓丝竹声,越敲越响,越来越急。
剧情盘曲委宛地诉说着忠孝节义、爱恨情仇,人间百态。
唱戏的声音模糊约约传来,过了假山处,便是前厅了。
她提着裙摆,穿过热烈不凡,喧哗至极的宴席。
她既不想被裴文风瞥见,也不想被宋太夫人瞧见。
此次宋府为宋岳办的百日宴席,繁华昌隆,鼎盛至极。
可这统统都与宋羽姿无关。
意义是其他官员或昙花一现,或繁华渐落,或消逝于无形。
裴文风面不改色,平平道,“皆是同僚,道贺叨光乃分内之事,谈何赏光。”
此人无甚大才,很有几分小聪明,其爹乃已逝太师姚雄。
除了柳丞相翅膀来贺以外,程亦公公,王公公及云京各处缙绅都早早地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