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目就见鼓楼大街的行人,正立足不前,一个个仰首看天,指指导点,满面的希奇惊奇之色。
吉星在马车前一番看,只是那鹞子落得有些快,不及她辨认肯定,就已经不见鹞子的影子。
那这孩子,天然也就成了横亘在窦氏和萧悦榕之间没法耗费的刺,这根刺如果用的好……
苏瑜隔着窗帘,偏头朝天上看去。
马车刚在二门愣住,她才下车,二门处一个婆子就吃紧上来回禀,“大蜜斯,方才天上一个大鹞子俄然掉下来,吉月女人就跟捡到宝似得,一头冲上去将鹞子一起拖回梧桐居了,奴婢几个如何劝她都不听。”
镇宁侯府和礼部尚书周浚在同一条街上,间隔颇近。
莫名的心口一紧,苏瑜转而对吉月道:“快,快点回府,如果有鹞子掉落到我们府里,你务必第一个将它捡起来,在梧桐居等我。”
迷惑翻滚,马车猝然一停,苏瑜正要放下帘子筹办下车去丰瀛楼,忽的见天上鹞子猝不及防笔挺落下,顿时一惊,“吉星,快看看,那鹞子落到那里了?”
“公然如蜜斯所料,蜜斯分开不过几盏茶的工夫,阿谁小丫环就跟着出来,直接去了我们府邸后门。”待到坐稳,吉星回禀。
莫非威远将军府这鹞子的目标是礼部尚书?
车夫应诺,扬催促马,直奔鼓楼大街。
苏瑜隔着车帘裂缝,朝内里说话的人,一瞬不瞬看去,手里一方丝帕,不由自主的拧作一团。
迷惑丛生,苏瑜从丰瀛楼点了几样王氏平日爱吃的凉菜拼盘打包带走,一起让车夫加快速率,直奔镇宁侯府。
究竟是沈慕要找礼部,还是威远将军要找礼部……找礼部做甚么呢?
沈慕到底在搞甚么,当真从三清山请了羽士来?这鹞子是他要放的还是威远将军要放的?
“他是鬼附身了?”
车中吉月用葵扇扇着一个小冰球,将炎炎暑气,隔绝在内里,让人只觉清爽温馨。
“这鹞子,是威远将军府驱鬼的鹞子,必然是带着邪晦之物,合该一把火烧了才是,断断是不能留着玩的!”
“我传闻,是威远将军府在做法事呢!”
当初她让高全将那女人“不慎”崴脚,一则为了不让她有机遇出门勾引三叔,二则,也是为了给陆徽缔造机遇。
那婆子满面急色,朝苏瑜道。
心中莫名的直觉,苏瑜只感觉,这个鹞子,就是冲着镇宁候去的,或者……就是冲着她去的。
澄彻如碧的天空,横着一条仿佛长龙的鹞子,这鹞子由无数小鹞子串糖葫芦普通串成,
苏瑜眉心一蹙,周浚?
苏瑜猎奇,不由翻开车帘一角朝外看。
那婆子故意再说几句,却见苏瑜早就走远,只得一脸忧心忡忡,朝王氏的正明堂走去。
“谁晓得呢!大户人家的事,谁说得清!传闻这个七姨娘,平时挺受宠的,被砍死的时候,肚子里已经有了身孕,我看啊,没准儿还是威远将军夫人容不下这七姨娘,调拨这沈三爷做的。”
“嘘!这话可不能胡说!”
……
苏瑜听她说鹞子被吉月捡了回梧桐居,悬了一起的心,终是结壮了几分。
她这个娘舅,还真是争气,不过数天的工夫,竟然真的就留下一个遗腹子。
鼓楼大街行人颇多,车夫本就驾的迟缓,得令当即稳稳站住。
“对呀,你看这鹞子,稳稳的飞着,直奔西北方向去了,现在哪有朝西北方向的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