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妇人听到苏瑜的话,眼底闪过一缕惊颤,忙道:“公主殿下稍后,臣妇立即给您送茶。”
苏瑜深吸一口气,从床榻高低来,与钱让劈面而立,冷眼对着他,“你猖獗!明知我是公主换行挟制之事,莫非你不知这是极刑?”
苏瑜心头嘲笑,她公然是钱夫人,夫君钱让,本地刺史,阿谁方才在闹市里偶合与沈慕偶尔赶上的钱大人!
倒是在合眼之前,模糊看到沈慕一张焦灼的脸,正张嘴朝着马车的方向,冒死的喊甚么,他想要穿过拥堵的人群,倒是被挤得一动不能动。
他觉得他挟制的,不过是个刚才及笄的黄毛丫头,被镇宁侯府千娇百宠养的娇滴滴的小丫头电影,却不成想,面前立着的人,竟然通身披发处的严肃气势,逼得他生生打了个寒噤,背心刹时渗入一背心的盗汗。
苏恪兵临城下,他最大的威胁和仇敌,不是宫中禁军,而是屯兵十万在京郊的沈晋中。
只要沈晋中肯干休,苏恪的兵攻破皇宫便是指日可待。
所谓的千娇百宠,就是将她养成娇滴滴的甚么都不会的米虫吧!
约莫三十岁的年纪,一身绫罗绸缎,头上珠翠环抱,富态之下又不乏气质,苏瑜瞧着她,心头测度半晌,道:“钱夫人,既是都把我挟制了,如何,连杯水也舍不得?”
快如闪电。
严肃的气势倏忽而现,让钱让愣怔一瞬。
还是钱让并非如沈慕设想那般与沈晋中交好,他已经改投苏恪……
压下这满心寒凉,苏瑜推断着钱让这句傲慢的话。
苏瑜点头,天然不是,皇上为了撤除秦铭,都不吝让南宫骜将她绑架,如何会在存亡之际,在乎她的性命。
绑了她,是为了威胁皇上?
这世上,在乎她的,也只要沈慕了!
他说,苏恪已经兵临城下。
内里传来声音,“快去奉告大人,她醒了。”
大人……
挟制了她的人,是官员了?
揉着发疼的后脖颈子,苏瑜一手撑床,勉强坐起来。
言落,钱让放声大笑,眼底泛着癫狂的寒光。
竟然是钱让挟制了她。
苏恪……
可在她伸手刚要触及竹筒的一瞬,腰间忽的被一把匕首抵住。
双目扫视一圈所处屋子,瞧上去,像是个蜜斯的内室,安插平平,并无甚么特性。
一想到阿谁影象里老是对她千娇百宠的三叔,老是对她各式庇护的三婶,苏瑜只觉身材里寒气蹿涌,血液癫狂。
不然,她方才醒来那一瞬,她也不会迫不及待的就让人去告诉钱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