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盒被一一翻开,内侍监们一个一个轮番上前,将盒子端到张梳行面前。
龙座背后的玄色宫壁后俄然唰唰呈现两道暗门,两列内侍监鱼贯而入,每个内侍监手里捧着一个巴掌大的碧玺玉盒。
张梳行屏住了呼吸。
厚厚的宫门吱吱地被守门的羽林卫翻开,工部刚补葺一新的青铜兽首生铁钉在夜色里闪着幽冷的光。
张梳行站在被秋雨打湿的台阶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烛火照着他,秋雨淋着的脸,有些凝重。
张梳即将剩下五样东西收了,退开三步后才扬长而去。
三品起步,封候拜相,直至三公之首的大司马!
那一刹时,张梳行感遭到了一股掩蔽在颓废里的迁怒。
这令他整小我都显得没有那么衰老,倒像是还处在龙精虎猛年纪的年青帝王。
张梳行渐渐地握紧了双手,不紧不慢地走进主殿当中。
六个内侍监得了授意,齐齐站到他面前,张梳行的视野一一从这些官印上打过,最后停在那方金包玉带蜟龟首的官印上。
青云直上么…
张梳行见过这把剑的。龙鞘的剑。
来人一脸阴沉,眼含肃杀,粉碎了他本来平淡的端倪,令他文弱的面孔上平增了几分铁血的味道。
“你拿孤一方印,便为孤办成这六件事。三年后,你为大司马,封妻荫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护城河四周,紫禁城的朱色宫墙却一如既往的班驳着,工部的人正在休整一段被河水浸润又被秋雨冲涮得开了裂的一段宫墙。
皇城的防备一贯森严,羽林卫的红缨到处可见。
魏皇笑容深了一些,“张卿可曾看清楚?天下文生,十年寒窗,若能得中个状元榜首已经是要戴德戴德,谢天谢地。不晓得让张卿择一印傍身,张卿会作何挑选?”
“都翻开,给张卿看看。”
魏皇双掌悄悄一拍。
“六合君亲师,君要臣死,臣自当引颈就戮!”张梳行躬身垂眸恭谨隧道。
“哈哈哈哈哈…”魏皇大笑着走下龙座,站到丹陛之上的最后一阶台阶之上,隔着半臂的间隔,抬手拍了拍张梳行的肩膀,“孤没看错人!张卿,孤等着你的好动静。”
殿门被从内缓缓翻开。宋宪狼狈地走出来,脚步踏实。
看到张梳行,宋宪侧脸加快了法度,三步并作两步般快速地与他相错,朝着偏殿行去。
他咽下一口口水,喉咙中的干涩便减缓了那么一瞬,伸手,拿起药丸,塞进嘴里,骨碌一声,吞了下去。
丹陛上扔着一把染血的重剑,剑刃翻卷着,犀牛皮缠过的剑柄上镶着一颗蓝幽幽的庞大莹石。
尽是菊纹和褶皱的脸上。有一对不太相衬的过分精光四射的年青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