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厅此时正做献艺伶人筹办之用。阮小幺等人找了一处隔间,各自都筹办了。
堂前一队浅朱色舞衣的窈窕女子云步移入,脚踝手腕上环佩叮当,宽服大袖,层层叠叠,每一层都绘着祥云形状,群群拥簇,好似小山似的重云明灭,裙带飘荡、披帛曳地,红似朱砂。
隔了几重屋宇回廊,前堂处正热烈着,扈尔扈世子生辰,都城几近统统权贵名流都来赴宴。兰莫自是陪在天子身后,与世人同乐。
千钧一发,期近将撞到石墙前,两匹马渐渐转了向。
轲延津正踌躇间,早被乌丽珠推上了车。
阮小幺早弃了马车,带着一早筹办好的另几辆宽广马车从一个冷巷中出了来。里头叽叽喳喳一片响。
盘问的侍卫看过了,一一查抄了一遍,放人进了去。
察罕对歌舞毫无兴趣,看过一遍,只顾着喝酒。
阮小幺正在车中等待,见轲延津两手尽是纸包儿,恨不得脖子上都挂上两串,便道:“你到郡主那处听用吧,我一人在马车中也好。”
他垂下了头,向她欠身行了个礼,走开了。
一行人到了将军府后门,趁着初上的月色,低眉扎眼,鱼贯而入。
一去调子缠绵悱恻,似求而不得,展转反侧。那女子身形慢了下来,轻柔飘摇,似流云飞散,驻留不住。
掌灯时分,宴饮至酣,世人皆有了三分醉意,这么哄闹了半日,百戏一过,有的便拱手先告了辞。
马车迅如雷电,东撞西撞离外城门越来越近,城门正开,侍卫扼守两边,那马速率缓慢。万一撞上城门,即便是临时转向也来不及,背面马车定然会重重撞向坚毅的石墙,到时候车里人是死是伤,便不好说了。
她死死拽住了另一边横木,转过甚,理也不睬车夫了。
察罕也呆了,怔怔看着面前巧笑倩兮之人,面露狂喜。
“做甚么的?”保卫道。
接着便是好戏一出了。
老夫人也不知,转眼望着的管家额鲁讫。
本来是马车被人动了手脚。他将另一匹马的辔子也割了段,告急之下,刹时便将生了针刺的那段割下,剩下的绳索打成告终,大手一绕,冒着被发疯的马摔下去的伤害,把两段辔子重新勒上了马嘴。
那车夫踌躇了两下,扶住了一根横木,去拉着她。却被乌丽珠一手拍了掉,尖叫道:“别碰我!”
马车缓缓向前,过章华门时,绿华拿着十三枚木牌露了个脸,道:“我们受命为罕多木将军宴礼献乐而来。”
兰莫坐在上首,三皇子笑着向他道,“这看着比北教坊的舞还好,也不知世子是如何弄到的!”
几人穿的俱是常服,外头清一色的淡绿色长衣,里头露了些浅浅深深的红,并不显眼。
“都在这呢!”她拍拍身边一个箱子,道:“女人你要的东西可真很多!”
“死主子……”她咬牙切齿。
这才仓促来了,想回明兰莫,却又被仆人拦住,死活不让进。
郡主仿佛被吓呆了,在马车里头愣愣看着。
那车夫也吃惊不小,忙勒住辔子,想减下速来。成果这一勒不但没让两马停脚,更是让它们吃痛发疯,前蹄一仰,一声嘶鸣便狠命疾走而去。
当中之人开端缓慢扭转起来,披帛斜开,掩映了半面半身,世人只见云层朵朵,目炫狼籍。
“郡主!”他似见了救星普通,朗声道:“请郡主开恩,带主子进府,通禀殿下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