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交!”
她嘤嘤哭了起来。那妇人却面上一窒,涨得面色通红,直叫道:“你胡说甚么呢你!我打死你!……”
叶晴湖“嗯”了一声,头一转,正与阮小幺相视了一眼。
“再添一百,四百文!”
“你白手套白狼呢!”王大嫂骂了起来。
阮小幺犯难了。平白无端,买小我归去做甚么?
那女子却道:“你成日里不是骂我便是打我,还老说甚么……你是商家还是谁家大蜜斯的乳娘,有权有势,知县也得让你两分,我、我……”
晨昏赶路,天也愈来愈冷了起来。霜降已有一番日子,阮小幺早添了厚厚的中衣,瞧自个儿呵出一口气,便结成了淡淡的白雾,不由又生了感慨。
几人拉拉扯扯,在这堆栈门前堵了起来。
那店东人却嗤笑了一声,摇点头,冲叶晴湖道:“她呀,也就蒙蒙你们这类外村夫!甚么乳娘……那大蜜斯就是喝了你的奶,才与人通奸出墙的!另有脸搁这儿说!”
阮小幺正满心不耐烦,忽一听到这句话,心中格登一下,忙问道:“乳娘?就她这模样,还能给大户人产业乳娘?”
店东人先两人之前便抢道:“那头住着户人家,常日里总当自个儿是甚么大户,这几日仿佛正要搬走。这不,整日里都闹闹哄哄的,也不知在吵些甚么!”
泊头县年事已久,加上地处较偏,连沧州城内都迁了大半的公众,一个小小的县就更别提了。马车在县里头转了大半圈,好歹找到了家外头挂着招牌的堆栈,整间屋子也不过几尺之地,看起来老旧的很。
转眼背面追逐之人已到了身前,那肥胖妇人就要来拉人走,口中还骂道:“你个贱婢!我看你还往哪儿逃!”
阮小幺掏完钱,见王大嫂心疼的很,骂骂咧咧地就想走,便一把拉住了她,问道:“大嫂子,传闻你们要搬场,我与大哥长年也是走南闯北,对各地都熟谙的很,不知你们要搬到那边去?”
王大嫂半眯着眼想了想,比出了个行动,面上痴肥的肉都因笑挤在了一处,道:“我瞧着小哥儿模样姣美。必也是个心善的,就给个实价儿――二两银子!给我二两,我就把这贱婢给了你们!”
那店东人听得啧啧点头,道:“王嫂子,你此回但是犯了大宣法规了!这位女人,你也莫怕,大不了找知县伸冤,还你明净便是!”
他做了个杀头的行动,噤了声儿。
阮小幺下了车,正要出来瞧瞧,却听得街道另一头仿佛有尖叫声传来。街巷也不长,两边稀稀拉拉摆着些陈旧的摊铺,萧瑟非常。
那妇人正恼着。凶神恶煞地转头,一见面前这清俊高雅的男人,先自软了半个身子,刹时便换了一副笑意盈盈的面庞,只是语气另有些不善,道:“这贱人是我家的逃婢,这两日我与我相公道筹办着搬去南边儿。这贱婢却趁乱偷了卖身契,还妄图逃了出去,你说,我能不恼么!”
“谁堵你们家门口啦!”王嫂子肥胖的身躯在他面前一站,几近将人比了下去,叉腰便道:“你们家这两间破屋子,谁奇怪站门口啊!我这有闲事呢!别碍手碍脚啊!”
阮小幺道:“她总之是个逃婢,本日没逃出去,明日还是要逃出去,到时候看你人财两失!本日给你四百文,但是现钱,你点头,这钱可就都到你手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