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小幺笑了笑,“你明白就好。”
柳儿深深低下头去,半晌嘶哑道:“谢女人。”
柳儿一向在沉默。
“清楚了。”
睡着睡着,便听到外头有动静。
上回他半个身子翻上院墙,半个身子都跨坐着;此时全然站起一瞧,身量竟然已到了阮小幺胸与腰之间,全部儿仿佛比她还要结实一圈,粉嫩的唇紧闭着,眼中仍然有对她的切磋与猜疑,圆圆地瞪着,已初现了些狭长的形状,双瞳深褐清澈,煞是都雅。
但是看着阮小幺的神情,又仿佛不像。
阮小幺办抿着嘴笑了笑,又道:“殿下,你不该再来此处。上回我花了好大一番工夫,才让丫环们不向皇上报信,本日你却又将她们药倒了,这让我过后如何交代?”
公然,好久后,柳儿终究说话了,“奴婢并未得令。”
这件事,终究被压了下来。
无人应对。
一个接着一个,有的抽泣、有的哽咽着回了她的话。
“以是,我给你们一条活路。”阮小幺停顿了半晌,俄然开口,像一块巨石,噗通砸进了世人的心湖,“本日的事,谁也莫要与皇上提起,我不说、你们不说,这不就承平无事了?”
柳儿更是如此,面上看不出,心中已是惊涛骇浪,一双手狠狠绞在了一起,无认识地揪着身下裙襟,心中慌乱如麻。
“你不知,我却知一两分。”阮小幺循循道:“当时先帝病重,朝中局势一触即发,他没故意机、也没有机遇再去用心管我的事,他本身尚且难保,又如何还能叮咛远在千里的你们做事?”
“我想保你们,但也要看你们本身愿不肯保全性命。你们只杜口不言,万一真被问起,只道没见过那小皇孙,又有我帮衬着,定然会安然无恙。但若你们中有一人与皇上提及了,枉论繁华繁华。这一屋子人的性命,都会断送你手。”
阮小幺没盼着几日,救星便来了,此次的阵仗却更大。
一转头,小皇孙已经登堂入室了,穿戴规整而严实的浅金色蛟纹袍服,长长的辫结整整齐齐梳拢,发尾有深绿的玉结扣着,仿佛一副小大人的模样。
阮小幺道:“我方才的话,你可听出来了?”
那小孩儿与她说话时,柳儿尚在屋中,并未听到两人究竟说了些甚么。但是她有奥妙瞒着阮小幺,心中便更加惊惧,不知她究竟是否晓得了,又究竟晓得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