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二姐似赞似叹道了声,“若真有谁家女人嫁了你叔父,可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村中独一一条河道发源于那面高入云峰的青山,瀑流从山顶直往下落,在山脚某一处汇成了一汪碧潭,沿着低洼处蜿蜿蜒蜒流成了一条浅溪,正流经好些人家的田亩边,便没了踪迹。
阮小幺:“……假的。”
一群男人们有的还想再说甚么,被族长挥手回绝,“三年起码!你们都莫要多说,此时老朽已下定决计!”
拎着那雁子,转头看向四周,便有猎犬的声音狂吠而来,未几时,树丛后钻出来了个青年人。
但是初见时的高兴已被满心的无法所冲散,阮小幺每日里如山中平常妇人普通。做饭、洗衣、与人拉拉家常,却无一日不想尽早分开此处。
“还记得我之前与你说过的六十四卦阵么?”兰莫安静道:“每过一阵,余下阵法都会呼应转动,而不是依着挨次一一闪现。此阵法已失传好久,我也是在某本古籍上瞧见。若往回走,全部阵法便要倒逆过来,便要重新推算,现在我尚摸不着门路。”
阮小幺怂了。她望着远处模糊起伏连缀的山脉,视野被村庄树木掩蔽。瞧不见山麓处富强的丛林,只要天涯孤云出岫,环绕山周。
猎犬先至,对着阮小幺一通乱吠。她将野雁扔畴昔,一把便被猎狗叼了住,摇着尾巴送至了那人跟前。
二人又聊了一会,估摸着兰莫也要回了,时候正准,便有一个山羊胡子的老者带着棋盘闲逛闲逛便走了来。
徐二姐那大媳妇怀胎时,胎位有些不正,便经常会腹中抽痛,当时只觉得孩子要保不住了,阮小幺来时,教了一套和缓些的妊妇操给她,让她日日照着做上些,仅仅几日,腹中便不若以往那样疼痛,徐二姐百口自是欣喜非常,也与阮小幺更是热络。
他却沉默了半晌,缓缓摇了点头。
“三姐姐过不了多少光阴就要分娩了,难为她还去摘野菜,婶婶你可得让她谨慎着身子!”阮小幺不大放心。
就如许,两人在这有几百户人家的村庄中住了下来。村中人拨了几亩地分给他们。又将一应耕具送全了,在收货季之前,各家各户都送了大筐小筐的水米生果蔬菜,充足他们食用一季之多。
“娃儿,你不晓得,我们这村庄就没人走出去过!”大汉一听,直点头道:“你看看外头,四周八方不是丛林就是高山,哪能出去呢?”
兰莫返来后,蒙大夫便找人下棋去了,阮小幺则拿了换洗的衣裳,径去了溪边洗衣。
她急了,转向兰莫,问道:“叔父,你晓得路的对不对!?”
这里没有甚么肥皂皂,只能用净水来洗。她胡乱锤了一通,收好衣裳便要归去,忽的听到空中一声鸟雀哀鸣,一昂首,仿佛瞧见不远处甚么黑乎乎的东西打着旋儿栽了下来。
兰莫仿佛面色又青了一些,默不出声攥着那些个耕具,转头便走了。
阮小幺闷闷不乐一棒棰一棒棰敲着湿哒哒的衣物,水花四溅,不一会便湿了裙角的一小块。
三丫儿是徐二姐家老迈的媳妇儿,已给老迈添了一儿一女,现下又怀了身子,现在已是快分娩了。
徐二姐笑着应下了,道:“也多亏了你,三丫儿现在肚皮也撑得大,孩儿却不大闹腾了,他日生了崽儿,抱着孩儿来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