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渐渐向前走,踩过湿滑的地苔,偶能在洞顶瞧见一丝石缝中空处,一丝天光大落下来,阮小幺这才肯定,此时已是夜晚。
她呆呆瞻仰着一处石缝中敞亮的星光,心生感慨,好歹是出来了,虽这洞窟瞧着也颇瘆人,但总比死人墓里要好很多。
她忽感觉有些不安闲。
“滴答”——
地上阿谁圆滚滚的活物摔了个狗啃泥,好轻易爬了起来,四肢撑地便向后退了几尺,颤声道:“你、你……你是何方鬼怪!?”
“你别把我扔下去!”她叫道。
阮小幺早渴得嗓子冒火,欢天喜地想单脚跳了畴昔,怎奈洞中石地长年无人涉足,阴暗潮湿,苔藓丛生,滑溜地不受力,她刚跳出一步,便一角跐溜,向后仰栽了下去。
声音稚嫩清脆,带着变声期前奇特的一线粗噶,是个不大的小少年。
他无可何如,一手向后拍了拍她的脑门,“胡思乱想些甚么!”
“此处应有人家,我们向前走。”他扶好阮小幺,带着她一点一点向前而行。
她催促他从速往隧道里走,“若真是匠人们挖的隧道,必定不会通往九羌,出去后我们就是安然的!”
兰莫刹时解刀相横,清冷的天光在刀刃上一闪而过,淬上了一层冰冷的寒意,想也不想,一刀向前挥去。
阮小幺说的也有几分事理。但是修建陵墓的匠人们最是机巧,千辛万苦大早的逃生之路,途中天然会设置奇巧构造,比之陵墓当中涓滴不减色一两分。究竟哪一条是活路、哪一条是死路,无人晓得。
兰莫算了一算,从两人沦陷在此,到现在的金室。恰是沿了一条东南西的迂回门路,暗合一小卦象之法,若再往前,恐怕还要经十多卦之数,前路凶恶未可知。
他早在见着那“东西”的一刹时,便停了刀势,任对方扑倒在地,不去管他了。
整间石洞空前之大,两人沿着内壁缓缓向前,但是走不过一两丈,却逢着了一处岔口,非是报酬,而是因地下暗河岔流向低洼处,经年累月便冲刷出了另一条道,而此时看那河道,浅浅一条,仿佛也干枯了很多,正可令人躬身颠末。
不过,一起来也没见着甚么尸身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