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小幺笑了笑,岂听不出她那一丝不稳的调子。
她的目光清澈却冰冷,盯在小曲儿的眼中,仿佛透过皮肉看破了她的心,没有打动她,却将她惹怒。
“奴婢大胆猜想,那几样赃物上头,或许会留下那偷儿的一些蛛丝马迹!”她转向玉菱,道:“玉菱姐姐,昨儿光暗,我没瞧太清,只瞧见那短簪仿佛是象牙制的,上头有一处色彩不大一样,不知是沾上了甚么。也许是看错了……”
“你想问甚么,这便说吧。”兰莫看着阮小幺。
阮小幺跪伏在书房中,四周鸦雀无声,针落可闻,连氛围都仿佛被固结了起来,染上了一层冰寒。纵使屋中炭盆燃得正旺,也让人感觉身上卷上了一层寒意。座中兰莫神采如常,双瞳墨似点漆,沉沉如深潭,侧妃面庞紧绷,虽秀美脱俗,却说不出的阴沉冷肃。余下大家皆垂手而立,不发一言。
她阮小幺或许是傻,但却不蠢,究竟便摆于面前,她怎会一叶障目而看不逼真?
侧妃道:“起来回话吧,不必惊骇。”
玉菱上前两步,恭敬道:“奴婢已差人去问,信人此时应差未几到了。”
她跪在地上,却口齿清楚,层次清楚,慢慢道来:“奴婢进府月余,既未见过玉菱姐姐,更不知她的屋子在那边,何来的盗窃?何况,那日从奴婢身上掉下来的镯子是叶大夫那处一个妇人相赠,这点叶大夫能够作证,天然不是偷来的!”
小曲儿咬咬牙,挤出一句,“我怎会晓得……”
未几时,小曲儿便被带了过来。
清楚是人家布好的局,她不是猎物,只是个饵罢了。
“没有。”小曲儿答得干脆。
阮小幺沉默了半晌,伏下身,“奴婢已知。”
小曲儿被她呛了一口,面色发黑,一时说不出话来。
她点点头,问小曲儿,“我克日都不在屋中,不知你是否瞧见过其别人进了我们的屋子?”
阮小幺不再盯着她,转而向兰莫道:“昨日那珐琅镯子纯属偶合,被人瞧见了,认了出来,正巧借题阐扬,又摸出了几样玉菱姐姐的小玩意儿塞到奴婢屋中。是以,奴婢想,那犯事之人想必未经沉思熟虑,也不是蓄谋已久,而是情急之下做出此事――”
顷刻间,阮小幺瞧见侧妃的面色仿佛有些微变,但是很快便粉饰了畴昔,冷声道:“可真是无巧不成书,偷得的玉菱的金饰,送的也是玉菱的金饰!”
只是这类对证,快时慢不得,慢时也急不得,恰如抽丝剥茧,得一层一层渐渐来。
兰莫挥了挥手,玉菱便去令人去传小曲儿。
“我与小曲儿同屋,屋中产生之事,想必她再清楚不过,”阮小幺缓缓道来:“见过那栽赃谗谄之人,也未可知。望主子气叫来小曲儿,当着世人的面,好问上一问。”
她慢慢道:“我都见过一次。那回正巧见着一人在屋中翻来翻去的,只是瞧不大逼真,仿佛是在我那头。当时只觉得是你,便没留意。厥后总感觉有些不对……现在还狐疑呢,莫非真是你……”
“我骗你何为!”小曲儿的声音蓦地拔高,仿佛有一刹时的失控,转而又低了下来,面色却有些红,“没见着就是没见着!”
阮小幺不知这侧妃为何老是到处针对本身,从上回便是如此,且这段时候老是触霉头,能够她真的要去烧烧高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