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妃为人喜静,脾气也好,都说相由心生,观其模样,面上文静似落花照水,身量轻巧如柳絮随风,纵使嘴角含笑,眼中也是一段轻愁,不知她堂堂皇子之妇,金珠玉?,享之不尽,另有甚不敷。她着了一件猩红软呢子底双鹤迎枝纹挑花袄子,红白交映,更显得面如桃花,耳垂小巧剔透两颗羊白玉坠子,头上绾着贵家常作的高髻,髻边镶戴着一副翠玉金钗头面,凝眸含笑,望之娟秀华贵如芙蓉向日。
世人齐声应道:“是!”
侧妃面色染上了一层胭红,本来微白的肤色添了些活力,一声“呸”畴昔,“晓得自个儿聒噪,还不把嘴缝上!浑话一堆堆的说……何况,这也不是野鸭子,叫做‘鸳鸯’!”
她在屋前向世人道:“轻声――侧妃性子好静,你们这群个败落户,平常家中闹腾就算了,现在来了别人家,再如这般莽撞,可要丢我的脸了!”
“甚么鸳不鸳鸯的,大宣那套邃密的物事儿我可学不来,瞧着与我们天上飞的雁子也差未几!”礼王妃不觉得然。
“平常这个时分,应是差未几该返来了,”礼王妃想了想,开口:“也许是被皇上留了一时半刻,我们不管那些,没了男人们掺杂,恰好姊妹两说说话。”
她垂着头跪在道旁,看十来个侍从簇拥着当中的一名雍容华贵的丽装美人款款而过,香风阵阵,摇摆生姿。
身后侍立的两名丫环面庞清秀,皆无声抿嘴而笑。
还能如何办?先归去奉告纳仁海珠吧,免得又惹了一干人不高兴。
“这可希奇,”礼王妃有些纳罕,“她们服侍向来但是最经心的,人也聪明,说不消就不消了,怪可惜的。”
兰莫性不耽女色,当初也不过奉旨与她结婚,婚后第一年她诞下孩儿以后,他便极少进归贤苑,即便来了,也不过说说话,坐一坐便走,一年到头佳耦同床的日子,竟是一只手数都数得过来。
凝纯道:“刚过巳时下一刻。”
她如此策画着,踏着婢女清冽,进了主屋。
背面有小婢续添上二人的酥茶,礼王妃瞧了那小婢与中间的凝纯一眼,随口问道:“平常你用的那两个婢子呢?本日仿佛未见着。”
“犯了些错,不在屋中服侍了。”侧妃淡淡道。
几人一听,连连分好站立两旁,见塔乌娜仍立在原处,从速将她带了过来,轻声喝道:“这儿没你甚么事,待会自拜别,休要惊扰到主子们,有你好果子吃!”
礼王妃心下一明,可不就是她要找的那女人!
“不过……”她话头一转,葱白的细指在那对鸳鸯上轻点了点,“我瞧着这两只野鸭子成双成对的,不像是为和雅郡主而绣,倒像是……为姐姐自个儿绣的!”
礼王妃本日来目标有二――一是为了与侧妃联络联络豪情,刚巧本日夫君要与大皇子兰莫庙廊同朝,退朝后可一道返来,兄弟二人也好叙话旧;二来……便是为了瞧一瞧让自家弟弟如此挂记,大费周章的一个女人。
礼王妃明白这茬儿,蓦地被挑起了心中那根刺,微微一哂,道:“他们男人都是有弘愿向的,三妻四妾不过是调剂调剂日子,纵使娶再多,也不会放在心上。我们安稳过自个儿的就好,甭想那很多,多想无益。”
“如何,殿下他们还没来?”礼王妃道。
塔乌娜心内叫苦不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