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有奇缘,如何苦衷终虚化?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温夫人叹道:“当年之事吾也有过,无颜以对。只是听任如许的血脉不睬,你可舍得。再说子怡也说那孩子,对旧事已是无恨,谈起当年多是安闲,让他归家也非不能。”
温夫人等人听着温绍仪无地自容的倾诉,咀嚼着那词曲深意,回想着芸娘母子十余年的凄风苦雨,脑海中浮出沈重平平安闲著就的红楼一梦,当时笔下贱淌着多么伤情的千言万语,皆是泪如雨下。
模糊缥缈、似有似无、哀伤清冷、纯洁清澈的女子哼唱,仿佛起于天涯山颠,顺着丝丝清风,超出竹林庭廊,飞过潺潺流水,穿过尘凡俗世,又在对岸荡漾反响,漫衍在这一片彼苍绿水,无处不在,终究消逝在灵魂深处。红楼唱词未出,世人已醉。
沈重沉默半晌,淡淡的说道:“心有牵绊,倒是无怨无恨。此时此景,我只记得母子相依在这青山顶上盼了十年,我只记得母亲带着遗憾长眠在这青山顶上守了四年,如果母亲有灵,必是现在还在那青山顶上望着他,想在十四年后问他一句,她守住了誓词,他当年的誓词可还在么。”说罢向着舟船方向跪下,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起家萧洒飘但是去,只要那悠悠词曲越江而来,恰是:
再加上每一次启幕闭幕、人物出场了局、打扮改换、背景音乐和情节专曲起止,舞台背景道具转换等各个方面的无懈共同,当然另有红楼梦那一幕幕典范的剧情带来的爱恨缠绵和人生百态,刹时就俘获了民气,让人看得如痴如醉。
沈重心中欢畅,一遍遍见礼报答。却听到仍有人未能买到,便笑着说道:“切勿焦急,就是这戏未看够也不必遗憾。新书早已印成发往各个府县,慈芸苑也将持续一月几次演出,必让诸位对劲。现在看了半日的,想必东海也赚尽了大师的眼泪,何不暂归歇息,规复规复眼目。并且因戏曲体例所限,未能一一依书中故事归纳完整,等通篇读完此书,再看这红楼大戏,更是一番情味。”
当统统归于沉寂,无人情愿出声走动,全都悄悄期盼着第二场的开端。大幕终究又是缓缓升起,只见宝钗走到潇湘馆,却见黛玉窗下落泪,刚要出来,音乐响起,一句“秋花暗澹秋草黄,耿耿秋灯秋夜长”转化成黛玉自语,宝钗未敢再进,便停下静听,跟着《秋窗风雨夕》一曲的如泣如诉,红楼第二场开端了。
在时而合唱时而合唱的《葬花吟》衬托下,那黛玉肩背锄头园中埋了用锦囊包裹的落花,望着埋了残花的香冢,感念出身,伤春悲秋,泣不成声,宝玉在她身后看得痴了。俄然背景顶部纷繁落下无数花雨,而此时曲子正唱着“天绝顶,那边有香丘?未若锦囊收艳骨,一抔净土掩风骚。质本洁来还洁去,强于污淖陷渠沟。尔今死去侬收葬,未卜侬身何日丧?侬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侬知是谁?试看春残花渐落,便是红颜老死时。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当最后一句即将唱完,大幕缓缓落下,当余音已断,大幕已是到底,红楼大剧的第一场已是结束。
很久,当鼓荡的情感终究回落,世人都从梦幻回到人间,俄然大幕再次缓缓升起,只见一众优伶歌姬整齐排立,一齐蹲身施礼称谢,江中观众全都鼓掌喝采。俄然闻声一人高叫沈东海,大师一愣,顿时轰然跟班,一齐热忱高喊:“沈东海!沈东海!沈东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