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吃完这条鱼,又把汤也喝得空空,还是感觉腹中饥饿,刘杨氏叹道:“都是老婆子拖累了你们,若不是我,你们两个也尽够吃了。”
第二日卯时刚过,师徒二人已经清算安妥,谢铭舟背了两个竹筒,内里装了净水,腰上系了一个装竹钉的短竹筒和一个布袋,内里装了火镰火石和艾草,再找了块破布包住断刀提在手上。杜启肩上挎了一捆麻绳,提了一个竹筐,便往九狮山而去。
刘杨氏道:“铭舟,要不是你,我和杜启怕连汤都喝不上一口,真是苦了你……这两天连野菜也采不到了,今后日子可如何过?”
中间杜启雀跃道:“要得,要得,明天我随师父一起进山,我去采野果野菜,师父去打大野物!”
他来到江边砍了一根楠竹,把靠近根部最硬的一段破开来削成了小指粗细、两寸来长的竹钉。自从他练出真气后,就常常削了这类竹钉四周乱窜,道观后山上的野兔、琼江里的鱼儿都遭了殃,厥后被师父发明打了一顿,罚抄了三天经文,这才有所收敛。
按道家说法这五荤三厌之物,本不该食,《孙真人卫生歌》云:“雁有序兮犬有义,黑鲤朝北知臣礼。人无礼义反食之,六合神明俱不喜。”但是现在这世道,草根树皮都被吃了个精光,若还是谨守三皈五戒,五荤三厌,岂不是要活活饿死?
谢铭舟想了一想又道:“杜启跟了我这些光阴,我也帮他开了九窍,算是入了我道门,现在他老是叫我师父,却又未行拜礼,叫祖师晓得了怪责,不如趁明天进山,多打些猎物来作谢礼,请了三师来,把这拜师礼行了吧。”
俄然“咣”的一声,谢铭舟一激灵复苏过来,啪地轻拍了一下脑门,喃喃道:“好险,差点入了魔障!”下了床循声畴昔一看,倒是老鼠打翻了灶上的碗。
谢铭舟道:“传闻大西军已经逃往遵义府投了明军,到时官府必定会派了人前来施助,我们熬过这段日子就好过了。大娘不要多想,明日我们走远一些,到九狮山里去,到时多采一些野菜,我再进山办理野物,尽够我们吃的。”
谢铭舟既偶然练功,干脆筹办起明日上山所需求的物事来。他拿出本来捡的一把断刀,到灶房磨得锋利,师父本来留了一把宝剑给他,但他舍不得用,一起收藏在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