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中间那仅年仅五岁的幼儿,更是一脸惶恐,满身都在不断颤栗。这个不幸的孩子,伸着脖子看门外那些持刀追砍的缅兵,以及四下逃窜的住民,脸上的惊骇几近没法用说话来描述。
王妃亦泣曰:“贱妾跟从桂王多年,该享的福亦已享尽,又有甚么牵挂放不下呢。现在若能一起分开,亦是幸事。只是不幸这孩子,他才六岁,就,就要……”
已被打得口鼻流血的朱由榔,又挣扎着从地上站起,两只眼睛有如喷火的枪管,直直地盯着那面无神采的莽白。
实在,论起现在唐军的战力,不管是哪一起唐军,伶仃对于缅甸那些设备掉队战力差劲的缅军,都是绰绰不足。但是,李啸为了尽快拿下缅境,还是决定以狮子搏兔之势,对缅甸建议尽力打击,力求在最短的时候内,打倒缅军,肃除莽白,实现一统缅境永为汉土的弘大目标。
这帮混蛋,公然又对村中住民动手了,不幸这些跟随自已逃到缅甸的人,固然幸运从上一次的搏斗中挣得性命,终究还是难脱一死。或许,这一次的自已,亦是难逃噩运了吧。
在他身后,是王妃与季子的连声哀泣,让被带离房间的朱由榔心如刀绞,只不过,他还来不及转头,就已被一众缅兵推押而去。
“得令!”
“得令!”
如果唐军两军顺利合围了阿瓦,那自已就算是插上翅膀,亦难逃重围了。
就在这时,房门外俄然传来纷沓的脚步声,仿佛有大队的缅兵,正一起朝自已房中走来。
而唐军第十一镇莫长荣部的兵马,则是要在拿下木邦后,便顺着南渡河,径向西南攻去,再拿下锡波、直梗等城,便直扑阿瓦城而去,终究与唐军第十镇兵马汇合,一齐合攻阿瓦。
“你这厮笑甚么?”莽白被他笑得心下发毛。
朱由榔一愣,便又厉声道:“相邀?尔等杀尽我之部下,屠遍全部村庄,现在这般气势汹汹而来,还说相邀?你也莫说甚诳我之话,我非是怕死之辈,且待我等自了便是。”
获得信报的缅王莽白,顿是暴跳如雷。他嚓嚓几下将函件撕成粉碎,一脸狰狞而扭曲。
变牙简见他这般齿强牙硬,心下愤怒,刹时变了神采,亦沉声喝道:“朱由榔!你他娘的不要给脸不要脸!奉告你,若不是你这厮偷偷派人返回中国前去报信,我国王也不会如此大怒,乃至尽屠你之部下,来泄其愤。不过,算你这厮运气好,国王还想暂留你一家性命。但是你若不汲引,只怕会死得极其丢脸。”
他猜的没错,很快,村中四周响起了缅兵的呼喝与狂笑声,紧接着,便四下响起部下们的迭声惨叫,然后便是刀剑相砍的叮当声,刺入人体的沉闷卟卟声。
一起上,朱由榔见到村庄中的各处尸首,见到村中被缅兵放火扑灭正熊熊燃烧的茅草房屋,心下的惭恨,的确难以用言语来表达。
独一可行之计,便是趁唐军尚未合围之际,集合天下的上风兵力,与这两路唐军决一死战,争夺分头击破他们的打击。
朱由榔骂声不断,却被缅兵推搡喝骂着推下殿去,直接将其带往阴沉浑浊的御前大牢。
他晓得,缅兵此来,必是奉了那残暴暴虐的缅王莽白之意,要把全村的住民尽皆屠尽。他们既然能杀尽村民,天然也不会等闲放过自已。
一个时候后,朱由榔被缅兵押送到了缅甸王宫,在正殿眉南宫中,见到了高倨其上的缅王莽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