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句话,本来满腔肝火,一心要峻厉惩办这个孽子的图鲁拜琥,心头有如被忽地浇了一大瓢冷水普通,肝火全息,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悲惨。
索南群培凄声大呼,在顿时摇摆了一下,便扑通一声,掉上马来。
此时,多量守军已敏捷地攻上城头,在城头的图鲁拜琥部军兵,不断惨叫着死于那些守军的合力夹攻当中。
在狼籍的马蹄与脚掌踩踏下,从顿时倒下的索南群培,敏捷地被踩成一张薄薄的人皮肉饼。
“操,索南群培这厮,为了保住拉萨,为了媚谄新主,真他娘的够暴虐!”
撤?
更何况,这拉萨城,是自已的全数基业,也是自已在这乱世中的独一安身之地,如何能够等闲放弃!
只剩下最后一根强索,还在吊着那已然缓缓松开的铁链。
“汗,汗王,少主他,他确已他杀了……”使者神采惨白,颤抖着说完这句话。
一众兵马鼓噪前追之时,图鲁拜琥倒是领一支兵马,径朝王宫杀奔而去。
终究,图鲁拜琥一声轻叹,刷地一声,抽出犹是血迹斑斑的腰刀,徐行一前,狠狠一砍,将那伊勒都齐的脑袋平脖斩落。
在他挥刀大呼,喊得声嘶力竭之际,一根粗重的三棱精钢重箭,已是吼怒而至,夺地一声,透过厚重的铠甲间隙,钻入他右肩下部。
“禀汗王,少主他,他……”使者连喘粗气,却说不清楚。
图鲁拜琥心下暗骂不止,手中的大刀却不敢稍停,他大吼一声,又一刀狠狠地朝残剩的缆绳砍去。
因为,他已偷眼瞥见,城下苦战的一众部下,固然大家奋勇,搏命厮杀,但从街巷上不断涌来的守军,人数实在太多,查塔等人已然不支,被逼得不断向城门口退去。
入得宫来,他一眼就看到了,那身着王袍,打扮划一的五子伊勒都齐,正吊挂着大殿正中的横梁上。白绫深深地勒入他的脖颈,伊勒都齐双眼暴突,脖子拉得老头,一条暗红色的舌头,从嘴里耷拉出老长,模样非常可骇。
听到这个动静,图鲁拜琥心下暗自喟叹。
“哗啦!”
图鲁拜琥一声长叹,却也只得命令道:“赋税府库对于我军极其首要,你等当即调出兵马,不吝代价也要毁灭余火,听明白了吗?!”
这个该死的家伙,晓得自已死光临头,晓得拉萨城已断是难保,干脆行此毒计,将这些对于自已来讲极其首要的赋税与军器十足焚毁,让自已甚么补给都得不到,如许一来,拉萨城纵被自已重新夺回,可如何赡养部下兵马,却又是一个令人头疼至极的题目。
见到主将坠马,中间的一众保护连声哀嚎,他们再无战心,当即纷繁回身而遁。
“给我打,拼却一死,也要守住拉萨城!”扬古利吼怒着命令。
这时他中间的保护吃紧集合,将这位老汗护于此中,而目睹他躲过这夺命一击,索南群培明白自已再无机遇,只得恨恨地率一众兵马从街巷口分开。
此时夜色已深,王宫当中,已点起了烛火,远了望去,星星点点,安静而喧闹,倒似一片迷朦迷境。
伊勒都齐的头颅,高高吊挂于拉萨北门之时,城中的战役,也终告停歇。
刀剑相砍声中,号令与惨叫混在一起,鲜血与碎肉一同狂飙,全部北门处,城上城下,皆有如一个血腥残暴的人类屠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