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命人将伊勒都齐的尸身取下,平铺于地毯上,又细心打量了好久,大颗眼泪扑簌而落。
远处的索南群培,见得这般惨状,不由神采乌青,斑白的髯毛一颤一颤地颤栗着,牙齿咬得格格响。
图鲁拜琥大喝一声,正欲挥刀下砍,一根粗重的箭矢吼怒袭来,狠狠地透过他盔甲间隙,钻入他的右肩肌肉深处。
很快,这批生力救兵,狂冲到到北门口,敏捷地与守军绞杀在一起。
听到这个动静,图鲁拜琥心下猛地揪紧,对地上这已被踏成薄皮的索南群培,更是恨之入骨。
那就是,在城池将破之际,那索南群培在城中各处军器与赋税堆栈大肆放火,虽经部下军兵死力扑救,倒是火势难息,那库中的军器与赋税,怕是不保了。
见到般环境,统兵前来的图鲁拜琥,心下倒是一阵嘀咕。
城中的三千余名守军,战至此时,除了近千名流兵向图鲁拜琥的部下军兵投降外,余者皆被杀死。
图鲁拜琥统兵至王宫门外,便勒住马蹄,派人去内里传信,令那伊勒都齐自行来宫门相见。
全部北门城门四周,有如一座鲜血与人肉的磨坊,号令与唾骂声此起彼伏,澎湃的鲜血流满了城墙马道与城门四周的街面,向四下不断缓缓流淌。守军与藏军搏命决杀,此时的他们,虽皆是族人,倒是相互饱含无尽仇恨,只恨不能生吃了对方,只是终究相互砍杀的成果,只要两边的尸身交叉在一处,鲜血流淌在一起。
见到主将坠马,中间的一众保护连声哀嚎,他们再无战心,当即纷繁回身而遁。
听到这句话,本来满腔肝火,一心要峻厉惩办这个孽子的图鲁拜琥,心头有如被忽地浇了一大瓢冷水普通,肝火全息,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悲惨。
“得,得令!”
真的要撤么?
“主子,我们从速撤吧!再晚,恐怕来不及了!”
“给我打,拼却一死,也要守住拉萨城!”扬古利吼怒着命令。
在其拼力催促下,从其他各面城墙赶来的守军,越聚越多,方与图鲁拜琥带领的攻城队,堪堪战成平局。
伊勒都齐这家伙,现在守军已溃,他倒在王宫以内坐得安稳。
这时,忽又有部下吃紧来报,说城中各处军器与赋税之地,尽皆起火,火势极其凶悍,一时倒是难以毁灭。
在他挥刀大呼,喊得声嘶力竭之际,一根粗重的三棱精钢重箭,已是吼怒而至,夺地一声,透过厚重的铠甲间隙,钻入他右肩下部。
“操,索南群培这厮,为了保住拉萨,为了媚谄新主,真他娘的够暴虐!”
因为,他已偷眼瞥见,城下苦战的一众部下,固然大家奋勇,搏命厮杀,但从街巷上不断涌来的守军,人数实在太多,查塔等人已然不支,被逼得不断向城门口退去。
“禀汗王,少主他,他……”使者连喘粗气,却说不清楚。
图鲁拜琥咬着牙,忍着了肩膀与小腿传来的狠恶痛疼,在自已几近体力不支之时,他手中的大刀猛力砍出,终究将捆绑铁链的缆绳全数砍断!
图鲁拜琥心下暗骂不止,手中的大刀却不敢稍停,他大吼一声,又一刀狠狠地朝残剩的缆绳砍去。
图鲁拜琥领兵冲杀,在这系关存亡的决斗中,诸人俱是悍勇非常,马道与城墙上的敌军,底子没法抵挡,一向让他们顺利攻杀到北门城楼望厅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