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黄得功这般行赏,那些土司固然心下不满,却没有一小我敢有牢骚。
为了保命,为了不成唐军的刀下鬼,只能借你的头颅一用了。
黄得功冷冷地从顿时俯望着万氏,刷地抽出骑刀,一刀戳在沙定洲的头颅上,便那血淋淋的头颅一把挑起,然后放在面前,很有兴味地旁观很久,才一把甩落于地。
沙定洲尽是污血的脸上,挤出一个苦楚的笑容,他微不成闻地轻叹一声,便道:“你说得也对,既如此,你就动手,给我一个痛快吧。”
万氏眼中噙泪,腔调哽咽:“当家的!你没传闻吗,伉俪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你要自寻死路,为妻却还想持续活下去啊!以是,你死在我手中,岂不比死于唐军之手要好很多么?”
伏跪于地的她,缓缓展开眼,望着那数柄从自已面前不甘地移开的雪亮骑刀,尽是劫后余生之感,一时候环顾周遭,仿佛隔世。
劫后余生的沙定洲部军兵,个个跪倒在地,喘着粗气又一脸光荣,他们被一个个纷涌而上的唐军辅兵,顺利地绑好,倒有如捆蚂蚱一样,给当场捆成一长串又一长串。
刁悍无匹的唐军玄虎重骑,的确就是死神挥击的铁拳,在沙定洲部士卒的惨叫连连中,从崩溃的沙定洲部士卒阵里,用暴力与灭亡,犁出一条血肉恍惚,充满碎肢残骸的血路。
在远处,见到这悲惨一幕的沙定洲,顿时有种幻灭之感,此时的他,只感觉自已是具只剩呼吸的行尸走肉,不晓得自已的存在另有何意义。
当家的,对不住了。
万氏及一众余部,在最后的关头,总算保全了性命。
见到自家三万余兵员,公然还是在撤退中,走向了完整的溃败,沙定洲肉痛如刀绞,却已然回天有力。
而唐军的玄虎重骑,以及前面尾随而来的数千唐军枪兵,则有如不断追逐猎物的野兽,对他们持续毫不包涵的撕咬猎杀。
日头渐西时,全部降兵收押结束,那如雷般的喝彩声,响彻田野,有如滚滚春雷,漫卷大地。
战至此时,败局已定,沙定洲晓得,自已再抵当下去,亦是无能为力亦无济于事。
这一刀扎得极狠,刀头深深透入肋间,捅破心脏,直抵到另一侧的肋骨之处,刀身尽没,只剩长长的刀柄在外。
黄得功晓得,这个跪在地上的女人这副神态,是因为她还不晓得自已的终究运气是如何。现在杀夫求降的她,最体贴的便是她自已的运气了。
包含汤佳宾部军兵在内,本来还勉强算是有点次序的后撤,刹时变成了毫无目标四下崩溃的流亡。
不过,黄得功在大要上,倒也没有表示出来任何不满,反而对他们多有夸奖。只不过,他接下来,倒是绝口不提会给这些土司分派沙定洲部的地盘,而是仅仅给他们一些沙部的财物,作为此战的犒赏。
敌军一片溃败,战局根基已定,全部战阵中,前有堵截后有追兵,有如一窝蜂般乱窜的残剩的二万余名敌军步兵,到了这时,也明白局势已去,又无可脱逃,唯有投降保命一途了。
前面的“冲”字,沙定洲没有机遇说出来。
这些土司,在这场战役中,根基处于出工不着力的张望状况,以是他们被黄得功召见,顿是个个面带愧色。
“我降!我部愿降!”
至此,整场沙定州部围歼战,完整结束,沙定洲部五万余兵马,被唐军全歼,首级沙定洲被其妻万氏亲手斩杀,共有三万余人成为唐军俘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