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巨响,倒是每个身穿棉甲的新兵们,合腿肃立时,脚下的铁网靴相互磕碰收回敲击声,吓得世民气中一跳。
酬酢以后,祖大乐便聘请世人,前去千户官署就坐。
崇祯七年闰八月初七,后金霸占万全左卫,杀守备常如松,斩批示秦之英,大肆掳掠烧杀后,从尚方堡出关而去。用时近三个月的鞑子犯境,终究结束了。
“禀卢大人,这是鄙人自创的新兵练习体例,整肃军容,练习阵列,却还很有结果。”李啸安静答道。
火把一入房中,卢抱忠刘邦珍王坤等人,眼睛皆看得直了。
一行人出得屋来,刘邦珍一脸深意地看着李啸,淡淡说道:“现在首级已验过,本官却想晓得,李千户对于这些首级,是个如何分派之法?”
未几时,祖大乐与李啸,带着这行人来到一间有军兵扼守的房屋外。
李啸笑道:“谢军门夸奖,末将惶恐之至。”
“报!李大人,堡外有一世人等,求见李大人!”一名堡兵急步前来,向正在观察军兵练习的李啸,大声禀道。
“向左转!”
“立正!”
“卢兄,想不到遵化一别,君现已任宣府总兵,实是可喜可贺。”
“吾自见了,不需你多说。”卢抱忠轻咳两声,又对巡按刘邦珍说道:“刘大人,本镇验过了,这些鞑子首级,分门别类,并无偏差,数额亦是刚好。”
李啸回话时,亦快速打量了一下此人,见他三十多岁的模样,头戴嵌金抖翅三山帽,身着簇锦腾蟒紫袍常服,一副标准的监军寺人打扮。只不过此人长着一张瘦长脸,一双三角眼总似半睁半闭的模样,固然脸上带着挤出来的浅笑,却总让人感受阴气森森,很不舒畅。
李啸浅笑道:“刘大人勿要心急,此处味道难闻,且随本将前去千户官署叙话不迟。”
“军兵练习,自是要练战阵之法,所谓不成阵不为战是也,但李啸你练的这阵法么,本镇还真的瞧不出来是如何个战法,既不是三才阵或七人阵,也不是戚帅的鸳鸯阵,更不是甚么八卦阵、金锁阵。。。。。。唉,本镇瞧了一辈子阵法,还真的从未见过如此阵法。”卢抱忠捋须轻叹。
“恰是鄙人自创。”
世人进得房来,房间很黑,此中那股石灰硝化的刺鼻气味更是浓烈得让人闻之欲呕,李啸赶紧令军士点了火把送出去。
杜诗亦是满脸惊奇,本来在他印象中破败肮脏的金家庄堡,现在能变得这般活力兴旺,次序井然,倒是让他没有想到。
四人都心知肚明,这番冠冕堂皇的话背后,实在有一个核心议题。
李啸看到,只要龙门卫批示使杜诗一脸心不在焉的模样,他探头探脑地张望着,仿佛在寻觅东西普通。
卢抱忠拍了鼓掌下感染的石灰渣碎肉黏液等物,一脸欣喜之情,难于言表。
李啸晓得,此人定要想看看自已的侄子杜少如在那边,只不过鉴于正与诸多大员随行,不便多问。
一行人边走边看,又走过马队与鲁密铳手练习之处,卢抱忠等人又好好夸奖了一番。
等这首级分派与大家升赏事定了下来,就把这杜千总放了吧,李啸暗想道,归正这等庸人,留之无用。
听着边关传来的鞑子出关的号炮声,李啸心中,一点轻松的感受都没有,反而极其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