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秦淮八艳多么人间绝色,扬州佳酿自是人间极品,皇上哪见过这等世面呐,酒不醉大家自醉呀。洪承畴摆布筹算冷眼旁观,便正襟端坐,眯着眼睛赏识起秦淮河最上乘的歌舞,一声不吭,蔫坏蔫坏的。
崇贞天子中手舞足蹈,喜不自胜,抓耳挠腮时,竟模糊闻声有几声哭嚎如苍蝇普通,在耳边嗡嗡乱飞,龙心中便一阵腻烦腻歪。
身处奇石林中,水榭庭台,靡靡之音,沁民气脾,几杯扬州名酒桂花酿下肚,洪承畴便垂垂打起节拍也有些醉了。
现在,皇上脸皮越来越厚,这不都是辽王马城与一班勋贵勾搭的么。
洪承畴看着皇上面红耳赤,手舞足蹈多数是喝高了,稍一踌躇,很想提示皇上外头,可还跪着一名南京六部大员,上百官员呐。郑大人领人在外头抬棺尸谏,皇上和一班勋贵在里头喝花酒,寻欢做乐,这不就是妥妥的昏君么。
稍一踌躇,洪承畴还是寻了个空席,坐下了,以洪承畴的心智,性子,替别人出头挡枪这等蠢事,他是千万不会做的。皇上一看就是喝高了,一定真的晓得他在做甚么,何必去触这个霉头,不划算呐。
转念再一想就是没喝高,皇上年纪越来越大,越有主意,脸皮确切比早些年厚多了。早些年的皇上那是一代圣君呀,随便哪个御史跳出来嚷嚷两声,脸皮薄的皇上就惭愧难当,仓猝不迭的下罪己诏。有明一朝,崇贞天子下的罪己诏数量远超先祖,一共下了六道,这是多么贤明的圣君呐。
早些年这一招对于神宗天子,前些年管用,厥后神宗天子成熟了,脸皮厚了干脆几十年不上朝这招便没用了。天启年间这招是完整不管用,大臣一闹那位陛下便关门放狗,九千岁领着厂卫挥刀便砍,便成了一个大大的昏君,那昏君动手可真够狠,挥刀乱砍大臣还敢来江南收税,真真是古往今来头一号昏君。
郑三俊将额头磕的血淋淋,竟毫无用处,里头还是模糊传出靡靡之音。
洪督师放心的仍下川东战事,揣摩着最快三五日,最迟十余日便可返回军中,联络招安二十余万闯军,自发得得计。进了行宫寿芝园,洪承畴竟停下脚步,看着行宫内一间水榭的外头,竟跪着大片官员,都蒲伏跪地,摘了官帽摆在面前,竟一时错愕,认出了领头的一名大员。
外头是哭喊声一片,上百江南官员砰砰的叩首,将光亮额头磕的血淋淋,凄厉哭嚎声,真真是闻着心伤,听者落泪。恰好,行宫以内丝竹声中,秦淮八艳歌舞实在出众,竟将那杜鹃啼血般凄厉哭嚎声盖了畴昔。
外头,长跪不起的郑三俊,砰砰的磕着响头,悲鸣道:“臣,请陛下早日还朝,勤政爱民,莫流连这秦淮风月呐!”
洪承畴心中明镜普通,这一招也因人而宜,不是用在每个天子身上都管用。
皇上正与辽王,英国公,魏国公一班勋贵吃酒听曲儿呐,一点没难过还喝了几杯酒,手舞足蹈耍着呐,下首,四位千娇百媚俏才子正在翩翩起舞,吹拉弹唱自美不堪收,那绝世姿容竟让洪大人也呆了一呆,忍不住便多看了几眼。
洪督师心中也清楚,明白,这一招用在雄才大略的一代英主身上,会死的很惨。
“陛下圣明,当经心于政,但是,日玩耍,宴乐无休!”
“千古情根难种就,种情深处堪传,何必说鬼更谈仙,平常女儿事,莫做口头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