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拖字,便击中了八旗雄师的软肋。
时候仿佛呆滞了,数十轮箭雨过后上马步战的八旗步甲超出壕沟,生生撞进了溃不成军的开原步兵阵列中,一触即溃。马城扯着面无人色的兄长退守内城,走下城墙之前模糊看到,亲兵马队正簇拥着马字帅旗,仓促中退往城内,心中一松长出了一口气,气力尚且薄弱的马队大部分撤进了抚顺城,这一仗另有的打。
马城调集了两个重甲步队,两个长弓队,二百余人沿着府衙前街列队前行,谨慎的避开脚下的人马尸身,幸而三月里的辽东气温不高,尸身倒还不至快速腐臭,即使如此,战后这抚顺城也得有好一阵子住不得人了。
府衙前街,现在却堕入一片暗中死寂。
马熠似被一片重甲寒光照瞎了眼睛,茫然过后才仓猝承诺一声:“啊,要我做甚么?”
面面相觑的神机营士卒,仿佛不敢信赖此人间天国普通的惨状,也有他们的一份功绩。
出了府衙长街前面有火光,马城眼睛眯了起来,原是一处民宅被乱兵点着了,浓烟满盈在街道上,视野极差。前队步甲队官只掩开口鼻打了个手势,五十人的步甲队就径直闯进浓烟夜色中,对火线未知的伤害全有害怕。
智者千率,必有一失,怕是老贼现在恰是恼羞成怒,悔不该为了几个残兵败将,便将主力雄师陷在抚顺。这老贼更料不到,城中另有一支养精蓄锐的精兵,正暗藏在黑暗里,时候筹办着从八旗雄师身上咬下一块肉来。天气渐晚,吃饱喝足的马城昂然起家,一声呼哨,漫衍在几座大院子里的甲士,亲兵纷繁起家。
马城在兄长背上轻拍一记,安抚道:“二兄,回魂了!”
马城心中隐有些对劲,能将努尔哈赤老贼玩弄于股掌当中,足以自大了。
看着不远处冲天的大火,马城嘲笑,也不晓得多少八旗兵涌进了抚顺城,努尔哈赤总不至于狠到命令烧城吧。大队八旗兵涌进城轻易,再想集结起来可就难了,在这通信手腕匮乏的冷兵器期间,想把堕入都会巷战的兵马集结起来,那便是痴人说梦了,两边人马都搅在一起,除非一方完整节制了都会,不然便只能乱下去。
“放!”
马城猖獗笑道:“天然是去杀人放火的。”
直到丁文朝伸出一脚,将一个仍在冒死装填枪弹的火铳兵踹翻,大队神机营士卒才纷繁回过神来,骇然看着长街另一边倒毙的多量战马,八旗兵的尸身,地上流淌的鲜血几近将街道都染红了。两侧房顶上的弓手早已不知去处,只要房顶上流淌而下的鲜血,表白弓手们也接受了伤亡。
两百余开原后辈悄无声气,只要甲片摩擦收回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