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城看一眼附近一个黑面孔的军兵,双腿不受节制的颤抖,勃然吼怒道:“你等皆是登州,莱州人,登莱巡抚袁公如何,你等故乡可曾罹难?”
城上城下骂了起来,马城早不耐烦轻一摆手,一通乱箭将敌骑射的捧首鼠蹿,给这场骂城闹剧收了尾。真真是佩服明人的聪明,两军阵前还要先骂一阵,打个仗也不忘先过把嘴瘾,好笑荒唐。数百敌骑逃回数里外的叛军大营,半刻钟后,叛军大阵便缓缓动了起来,一片郊野视野极好,手搭凉棚,便能看到叛军意向。
马城也学了一回乌龟战法,将手中兵员一古脑的塞进防地,直到挤的人满为患。这战法碰上建奴铁骑一无是处,对上流寇叛军倒是极其有效,流寇极度贫乏强弓硬弩,更没有大炮,并不惊骇被长途火力麋集攒射。坏处是四周受敌,从各处集合而来的流民,教众越来越多,已然将县城围成了一处绝地。
城墙太窄摆不开大炮,也只能任由大队流寇进入箭弩火器射程内。
饿的急了,流民才不管城上放不放箭,五十车米面便让叛军堕入动乱,这也是傅宗龙想出来的奇计。眼看城下堆积的流民越来越多,却没推测叛军阵中俄然冲出数百弓弩手,列成步地远远的放箭,朝着正在疯抢粮食的饥民胡乱射箭,惨叫声起,几轮箭背工无存铁的流民倒了一地。
傅宗龙叮咛一声,城上嗓门大的吼了归去:“给了粮食为何仍不肯退走。”
第二百二十一章 流寇
“狗官,欺我太过!”
最早出营的是一股白莲教众,人数约在千人之众,大家都绑着头带一手拿刀一手持盾,都是精干的大汉。千名教众前面,各家流寇缓缓压上,乱七八糟的也没甚么步地,手中兵器也是五花八门却以短刃居多,第一批攻城的流寇都是精兵,人数超越了万人之众,看架式是想一战而下了。
“我家大人说了,要粮便再给一些,速速退走。”
一片死寂,那军兵俄然尖声叫道:“杀贼,保故乡!”
城上两千登莱兵大家皆是一脸木然,心肠软的都低着头,胆量小的手脚都在颤抖了。
马城嘴角直抽抽,骂城么,倒是长了见地了。
西门外流寇骚动起来,过未几时,就有不怕死的流民过来抢粮。
饭后,叛军大阵终究动了起来。
那登莱口音的军官平空打个寒噤,神采大变,明显是想到了大股流民流窜山东,将会形成的可骇结果。那双腿颤抖的军兵抖的更短长,睁大眼睛惊骇的看着城外几十万流民,仿佛看到了流民正在从死人肚子里找粮的可骇场面。
城门俄然大开,一队官军拉拽着大队粮车出了城门,五十多架粮车很快鱼贯出城,官军将粮车仍下便跑,很快城门又关上了。远处目瞪口呆的叛军气的上蹿下跳,竟然错过了攻打城门的天赐良机,说甚么也晚了,五十多架粮食温馨的停在间隔城门百步远的空位上,已经是城上箭矢的射程以内。
喧闹当中,几座叛军大营蠢蠢欲动,应是正在调和攻城。
一阵沉默,附近一名军官大声答道:“回大人的话,袁公仁慈,是天底下一等一的好官,我等故乡风调雨顺,并未罹难。”
城下叛军马队纷繁轰笑起来:“我等百万雄师,取汝狗头!”
打头的白莲教众排成狼藉的步地,有节拍的以刀击盾壮胆。叛军大营在佛朗机炮射程以外,四五里远的间隔也要走上好一阵,看着越走越歪的叛军阵列马城先是咧嘴一笑,很快收敛,城下战技陌生战法低劣的叛军并不成笑,就是如许的叛军颠覆了堂堂天朝上国,想想都感觉荒诞又感觉心惊,大明之亡,实在是老天爷开的一个大打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