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目赤红的高贞拔出战刀,摆布士卒冒死将大桶滚烫的金汁,热油倒了下去,惨叫声响成一片,恶臭味披发满盈,大块的石头也被推了下去,俄然有一个汉军冒了出来,随即被三把长枪一起捅在面门,嚎叫着摔了下去。
城外炮手连滚带爬逃回关内,关门落下,连落在城外的大炮也不要了,伤亡惨痛的汉军终摆脱了,残存士卒推着冲车,抬着云梯,嘶吼着往关城扑过来,城头上又是一阵硝烟满盈,炮声轰鸣,填装了霰子的佛郎机,虎蹲炮连续开仗,城下扑过来的汉军士卒刹时被扫倒了一大片。
炮声隆隆,火光冲天,涌进葫芦口的汉军越来越多,大量鸡公车被推动战壕,无数双眼睛谛视下,昨日立下殊功的三千长弓手,再次潮流般涌进两翼关城,在队官束缚下持弓而立,果是一复生两回熟,本日可比昨日站的整齐多了。
满身披挂的马城,踩着鲜血站在城头上,往内里看,汉军是完整被打残了,伤亡自是没法统计的,但是作为炮灰还是很称职的,耗损掉了广顺关大量炮弹火药,连破甲重箭都耗到了五六万支,连四道壕沟也填平了,攻城的统统停滞都被打扫了,下一次,就该八旗精锐来攻了。
马城早看到了,涌出去收尸的都是手无寸铁的大明百姓,应是抚顺一带被掳走的仆从,有很多头发斑白的老者,另有一边哭一边吐的妇人,很多人都趴在地上吐,然后被人群中的八旗兵挥刀乱砍,虽隔着四道壕沟仍模糊听到哭喊惨叫声。摆布开原后辈兵鼓噪起来,很多年青后辈一面愤然,痛骂建奴残暴,老狗该死。
力竭的卫所兵被换了下去,开原后辈构成的团练兵上了城,大桶净水浇在城头上,黏稠的血液被净水化开,顺着关墙会聚成一条条红色的溪流,血腥味还是非常浓厚。怠倦的高贞俄然摆脱了亲兵的搀扶,哈哈一笑,便顺着马道踉跄走了,这老将虽怠倦欲死,脸上也被划开一道口儿,倒是一副心对劲足的模样。
广顺关固然坚毅但是太矮,不免有汉军士卒能爬上城头。苦战正酣,马城终下了号令,催命的锋利竹哨声又连缀不竭响了起来,两翼有些骚动不安的长弓手纷繁举起长弓,重演了昨日里的一幕,麋集的箭雨从天而将,在极短的时候内便射了十轮,前一轮箭雨才方才落下,漫天的破甲重箭便又落下了。
丁文朝手搭凉棚往内里看,很快谩骂道:“是明人。”
一旦关城被破,这五百重甲仆人便是最首要的反击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