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却七上八下的嘀咕着,开原镇军这是真自傲,也不知这个方略是谁定下的,这不是弄险么,兵家大忌呀。
袁崇焕在开原没甚么根底,心中还是有些忐忑的,这话说的太直了,太不识相了。
袁崇焕在辽东坐镇多年,如何不知建虏的作战气势。建虏兵戈不出兵则已,一出那便是倾巢而出,这是建虏根子里的流寇风俗,改不了的,老寨方向代善手中起码有两万兵,辽沈虏军一动起码也有万骑,两个方向三万精骑漫山遍野而来,夹攻张益,他只要七千五百兵力能守的住马寨么。
皇太极对春汛这件事情是完整没有防备的,辽东得有多少年没闹过水患了,也得有快十年了,地都干的裂开了还闹甚么水患。这些年辽东的河道涨水时甚么样,谁晓得呢,八旗主子们搬进沈阳城也有很多年了,完整忘记了黑山白水之间,那些曾经风餐露宿的苦日子,谁还记得春汛闹起来甚么样呢。
此时,倪元璐持续道:“马寨也是有险可守的,有河,有寨墙,倘若建虏自老寨倾巢而出,胜负当在五五之数,倘若真如袁爵位所言,辽沈之军自鸦鹘关来袭,另有一座山挡着,一条河隔着,胜算也可有四成。”
他也是知兵的名将,看着沙盘上的两军态势,眼皮直跳,前营七千步骑孤军凸起百里,间隔前营比来的叶赫营还在苏子河边上呢。孤军凸起这不是找打么,当年骄横的杜松就是这么败的。
张益嘴上火烧火燎的,起了水疱,这一夜他天然是睡不着的,领着护兵在寨墙表里繁忙驰驱,修建预设阵地。马寨这处预设阵地,是东征前参谋司经心遴选的,马寨本来就有土造的寨墙,五里外的苏子河在这里拐了一个弯,构成了泥泞的池沼地。当然,现在那处还不是池沼地,还只是一片干枯的河床。
深夜,帅营。
马城萧洒一笑,安抚道:“元素兄不必如此,你所言恰是此战关头,不如此,代善怎肯弃城而出?”
第六百零六章 孤军深切
马城端坐在书案前,案上摆满了火线发还的告急军报。想起袁崇焕的忐忑,油然一笑,张益能守的住马寨么,马城天然是极有信心的,倘若守不住还费这么大的力量,搞甚么精兵战略呢。七千五百步骑照顾着三个炮兵哨,十八门野战加农炮,全军驮马扮设备精美,又有寨墙能够恪守。
白虎堂中将官们窃保私语,群情了一阵马城便笑着道:“散了吧。”
袁崇焕心中好像一道闪电划破,明白了,这是一条毒计,孤军深切的张益部便是一只香饵,钓的便是代善这头老狐狸。代善现在正在老寨养伤,老寨可另有正蓝旗,下五旗的老根柢,数量应在万人以上,倘若建虏百口长幼一起上,那兵力可也很可观了,人数当在两到三万,这也是一股强大的力量。
此战,张益只要在死守马寨,守到苏子河春汛到来,那便是功成名就了。参谋司那些兵学弟子预算的准不准,张益内心也没个底,总归是派马队护着那些年青人,在河道上游勘察过好久的。
看着沙盘,袁崇焕谨慎道:“可得防备着辽阳,沈阳的旗兵,从鸦鹘关冲出来,那便是两面受敌了。”
真打到建州老寨,对皇太极不满的正蓝旗也是会冒死的。
沉吟间,忐忑的袁崇焕主动告罪:“也许是袁某多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