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阳西北,太子河东北方向。
厂卫敢当街打伤秀才,枷锁往举人老爷脖子上一套,拖死狗普通拖着走,这事闹大了涉事厂卫杀头,内阁垮台,首辅,皇上出面安抚都只是等闲。这在大明朝是常态,读书人便是超出于法律之上,谁也惹不起的一群人。
一个江湖人出身的衙役从腰间取出钩索,掷了出去,开原诗社的牌匾轰然落地,溅起一地的灰尘。魏朝用手绢掩着口鼻,心中畅快,心说这大明的厂卫被读书人欺负了多少年,被泼脏水,吐口水,成了大家得而诛之的喽啰。现在可算是找回一点场子,轮到厂卫欺负一回读书人了。
仍在补葺中的叶赫城寸土寸金,稍有些心机的便可明白,这叶赫城今后将成为东北重镇,既是拱卫开原东北方向的樊篱,又是联络开原至建州的交通关键。每天都有多量贩子照顾大笔银元,货色进驻叶赫,加上来往运送补给的辎重军队,让新上任的叶赫知县,兵备道主事常怀德忙的脚不沾地。
商而忧则仕,常怀德以贩子之身出任叶赫知县兼兵备道主事,这是大明朝的一大创举,在开原激发了颤动。士农工商的社会次序是太祖金口玉言,不容变动,这大明朝的商贾职位非常低下,早些年连穿衣用饭,骑马乘轿都有规定,更别提退隐为官,那是绝无能够的。
如此一层一层扒掉辽阳核心的防备,旷日耐久,所破钞的弹药也没法计算,只知一船的火药自镇江运来,三五天便耗损尽了,算一算辽东大战两月便花掉了台湾,开原两府上千万两白银,估计安定辽东的总破钞会超越一亿两白银,这此中包涵了将士抚恤,雄师吃穿用度,弹药耗损将是个天文数字。
暗箭对明军打击行列威胁不大,明军向前活动过程中利用了大量立盾,横盾护住行列,又有精美的棉甲护身阵亡的极少,立盾,棉甲乃至连鸟铳孱羸的弹丸都能挡住,但是跟着明军的推动,前排盾阵有些抵挡不住,受伤的垂垂增加。
袁崇焕如梦方醒,方知他的反攻辽东方略有多好笑。
讲一讲事理,聚众辟谣,当街拒捕,公开袭警,多亏了这是大明朝,这如果后代的文明天下,分分钟被差人乱枪打死。读书人把握了言论,清议便碰不得么,马某这里可没有这般事理,倒要看看这帮人能在开原翻起多大的浪花。
六门重型臼炮一字排开,将巨大的铁弹射的高高飞起,又重重砸在太子河对岸,河水冲天而起淤泥溅的到处都是。多量包衣,汉军却躲在壕沟,掩体前面,在旗人主子的督战下据河死守。六门臼炮轰了一阵,将虏军阵地轰的乱七八糟,明军士卒便排着横队,顶着大盾攻了上去。
袁可立,高贞两位老将无法出兵,装填好大炮再轰。
群情激愤,举人秀才同亲们挽起袖子抓起顶门棍,砖头瓦块冲了出来。这大明朝的举人秀才便是特权阶层,杀人叫诛奸佞,放火叫主持公理,上喷天子,下虐武夫,那是放肆惯了的,怎会将几个厂卫喽啰放在眼里,挽袖子抄家伙就一拥而上。
多量虏兵从壕沟中,灌木从中钻出来射箭,发铳。
魏朝三角眼一瞪,砰砰砰,几支短铳专挑大腿打,铳声过后哭爹喊娘的哭喊声响成一片,前面的纷繁吓住了,呆立当场。
哭喊声中三班衙役一拥而上,靠近了便狠狠一枪托砸畴昔,用枷锁锁住了拖着就走,过未几时,开原诗社大门重重的关上,两张封条抹了糨糊,啪的一声拍了上去,开原诗社由此成为一段汗青,四周围百姓,商贾都惊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