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深吸一口气，耳边声响竟仿佛消逝了，隆隆炮声竟似垂垂远去。
惊骇的嚎叫声中，符兵大阵被破的流寇乱哄哄撤退，仍下数百具符兵的尸身头也不会的逃了。一口唾沫吐了下去，马灿心中谩骂猪狗普通的蠢物，可晓得少爷手中以外洋出产的优良精铁，最超卓枪炮工匠纯手工打造的线膛火铳值多少银子么，别说是抹了黑狗血的符兵，便是天兵下凡少爷也是一铳撂倒。
嘴中念念有词，马灿集合精力透过照门，准星，死死瞄着那神采狰狞，满身擦满黑狗血，挥动着大刀的流寇，视野中，数千白生生的女子竟仿佛不存在了，六合之间，竟似只剩下两人。
心中便更加鄙夷刘宗敏，甚么闯军前锋大将，不过是个没脑筋的蠢物。
马灿收铳，取出定装火药，他的精美小锤子不紧不慢的装填。
一声吼怒，马灿架起铳便一发切确点射，在百步之间便更是弹无虚发，一铳，排在左边第三个的符兵脑袋象西瓜普通炸开，一蓬血雾漫天激射。
暗香浮动，马灿手腕又是一软，转头便看到一张精美绝美的小脸，才子出了些香汗，一面恳求焦心之色。
流寇撤退，王府城墙外到处都是惶恐失措，或到处乱跑，或坐地痛哭的荏弱女子。
马灿转头，看着朱悦咬着牙将碍事的长裙撕掉一截，吃力的搬起一块石头，咧嘴一笑便将线膛铳抵肩，架起来铳口抬起一分，超出两军阵前数千女子，照门准星重又套住了阿谁装神弄鬼，上蹿下跳的高大流寇。
“戒定慧我佛法，自入循环。”
砰，砰，砰！
“有罪之人，来世因恶业堕入三恶道。”
马灿心中焦炙，在城上吼怒道：“不得鼓噪，吊上来！”
先是几声清脆铳响，又是一阵麋集的铳声暴起，夹在两军中间的数千女子受了惊吓，四周乱跑，张牙舞爪的流寇符兵却刹时栽倒一片。数息过后，城墙上便又暴出一阵铳声，团团硝烟，数百上蹿下跳的符兵刹时被清空。
心中焦炙，马灿便吼着道：“往两侧跑，藏住了！”
城墙上辽兵对天发了几铳，吓住了那群惶恐女子，城外士卒便忍着别扭，将绳索系在几个女子腰间。城上，成都府青壮登城助战，卯足了力量鞭策绞盘，将一个惨叫不断的女子吊上城墙。马灿举着千里镜察看敌阵，败退的流寇被督战队砍了一些脑袋，又乱哄哄的跑了返来。
一声低喝，张水子不知从哪钻了出来，咧嘴笑道：“晓得了！”
“妖法破了，官兵妖法破了！”
“十殿阎罗，缚有罪之人。”
败退的流寇又攻了上来，这回没稀有千女子构成的阴风阵，辽兵便肆无顾忌，以大小火炮麋集轰击。硝烟四起，烟尘冲天，一门门佛朗机速射炮顺挨次开仗，将实心铁弹，麋集的霰弹猖獗的倾泄出去。弹丸，霰子很快将两军阵前打的碎石激射，将一到处瓦砾堆轰开，无数杂物，碎片混在泥土里，飞上天空又哗啦啦落下。
坍塌的民宅，大堆瓦砾在城防炮火残虐下，竟让炮弹的杀伤力增加不知多少倍。
马灿心中一软道一声罢了，吼着道：“放勾索！”
砰！
噼啪，一阵麋集的铳声过后，那伙猖獗狰狞的流寇被麋集的铳子，射杀在泼满黑狗血的城墙之下。
身侧，朱悦扯着他袖子，忐忑道：“你必是在心中咒我，妇人之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