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可立只悄悄哼了一声,毛文龙,袁崇焕两人便仓猝整一整面色,恭恭敬敬低头看脚尖,怎敢在袁公面前猖獗。开原,台湾两军始终是铁板一块,指哪打哪的铁血之师,极少闹出兵变,兵变这些丑事,也容不下用心叵测的野心家。上首辽王马城在军中如日中天的声望,下有南居益,袁可立如许德高望重的老将坐镇,野心家是兴不起半点风波的。
成都大战,连挨闷棍的闯军竟还没摸到蜀王府的边,也还没见到辽兵长甚么样。
汉中,行辕。
岸上,松江知县规端方矩的摆了香案,酒菜,给海军将士拂尘洗尘。
松江县百姓云集长江两岸,欢声雷动,万众谛视下一支令人望而生畏的海军,自海上来,降了帆便桨叶翻飞,以各式拖船拖拽着威武高大的战舰,沿江而上,桨叶拖船一起使力,那高大威武的战舰竟行动如飞。
张永产颇觉错愕,汉社在江南的权势已然收缩到这般境地了么。
入营,休整。
江面摆不开海军主力,多量战舰便停靠在松江水寨,分批西进,筹算一起以炮灰碾压直取重庆府。
三十个炮兵哨满编便是一百八十门各式火炮,也是新式明军中第一支独立成军的炮兵军队。两支战力刁悍的精兵在山海卫登岸,横穿京畿,山西迤俪而来,沿途动用了不下十万匹驮马,终姗姗来迟,在战情最告急时赶到了西南疆场。
马城畅怀一笑,抽调兵马增兵西南是必定之事,台湾镇军标营来的恰是时候,领兵大将是袁公麾下爱将乔一琦。出营,与乔一琦等将酬酢起来,城外,便是风尘仆仆的天下第一镇满编一万两千人马,战兵七千五百之众,炮营,辎重各营加起来,便达到了一万两千人马的大抵例。
一侧,毛文龙恭恭敬敬道:“袁公亲至,那自是旗开得胜!”
此时,松江县。
“进兵吧!”
千里镜中,山坡上人头蹿动,一门门两磅,三磅小炮也运了上去,建虏的抵当却非常微小了。
大朝晨,山下明军连营便沸腾起来,一队队新兵在官长怒斥下整队,开饭,吃饱肚子便大肆出营,在山脚下摆开步地大肆攻山。阵后,袁可立穿戴一身棉袍,内穿精甲,外罩棉甲被山风一吹,斑白胡子便翘了起来,非常风趣。
松江县但是海防重镇,连这重镇的知县大老爷都已然是汉社中人,这件不是一件小事,这太可骇了。威武高大的旗舰泊岸,张永产一干海军将领见到一名纨绔公子手握折扇,大大咧咧站在岸上,便迎畴昔酬酢起来,竟是方世鸿方公子亲至,那便心中了然了,这位方弓子与松江知县言谈甚是密切,立知这是方公乡党。
门外,傅宗龙大步走出去,喜道:“天下第一镇到了。”
收拢兵力,集结,李部兵马还剩不到五万,竟有一万余众战死,逃散,或散落在诺大个成都府中。
要破辽兵妖法除了以黑狗血喷之,还是得靠大炮对轰,成都没炮,城防大炮,火药弹丸都被辽兵收走了,搬不动的几门也毁掉了。众将商讨了一番,成都四周盐亭,长江边上的重镇应是有大炮的,派兵搬炮吧。
毛文龙也算桀骜不驯之辈,胆小包天,在袁可立面前却乖的很,还在人前以袁公弟子自居,鞍前马后跑的非常勤奋。袁可立倒也没推拒,没否定,便让毛文龙喜上眉稍,真的以弟子之礼奉养袁公了。这便是长幼,尊卑有序的明末,次序尚未崩塌前的明末,借毛文龙十个胆量,他也不敢对袁公不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