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舆停下,一双大手将轿帘翻开,水仙赧然迈出肩舆,眼皮一抬吓的掩住小嘴,一颗心跟着砰砰乱跳。
“队头,大媒到了!”
进了房,水仙红着脸替男人拍掉身上雪花,孙必正看她俏脸泛红,素白高雅心中一热便探手畴昔。
孙必正讷讷的收回捣蛋的手,闷声道:“自是要明媒正娶的,你又不肯意。”
水仙正有些发蒙时,男人已将房门翻开,水仙便被吃了一惊,院中竟站了两排身穿大赤礼服,举着火铳,配着腰刀的军兵,大家腰杆笔挺全部披挂,肃杀,威武之气劈面而来,竟让一个弱女子也心中一个激灵,被那等勇猛精锐之气打动了。
水仙红着脸整好衣衫,却又忘情踮起脚,在男人额上悄悄印了一下,孙必正顿时心花怒放,咧嘴嘿嘿笑了起来。热恋中的女子赧然羞怯一笑,提着江鱼,白米下厨房生了火,未几时,饭香,鱼香味便传了出来。
水仙渐渐平静下来,要说人的适应才气还是极强的,好些弱女子竟垂垂适应了,水仙约莫也明白了这鸣炮礼,鸣铳礼的深意,如当代道分歧了,这辽东之地尚武之风越演越烈,女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待字闺中的期间怕是要结束了。
不远处竟有十余门大炮一字排开,炮声隆隆,火光闪动,呛人的硝烟味满盈,前后摆布几十顶肩舆边上,几十个新嫁妇都惊呆了。这明军娶妻都是这般动静么,结婚还要开炮打人么,这很多大炮是要往哪轰呢。再往上首看,高台上大红灯笼高高挂,一溜身穿鲜红大氅的初级将官,有说有笑。
水仙放下碗筷提起褡裢,动手一沉便有些咋舌,用手摸了摸少说三四十块银元。
孙必正大咧咧道:“收起来,藏好了。”
窗外,鹅毛大雪沸沸扬扬落下来,喧闹,平和。
马城神采一整正色道:“鸣铳!”
辽阳,城中。
“水仙,嫁与我吧!”
面前,一个威武男人单膝跪地,左手锤胸砰的行了个军礼。
水仙红着脸嗔道:“别嚷,怕人听不见么!”
桌上,一对青年男女相对而坐。
霹雷隆!
霹雷隆!
到中午时大雪已没过脚踝,城中高耸的响起鞭炮声,鞭炮声响了好一阵才算有了些年味。
喧闹的脚步声又起,有人大笑着走出去:“孙必正,成了么。”
弱女子心中一阵宽裕,手脚发软,只得埋首爱郎怀中不敢昂首见人。那少将官咧嘴长笑一声,便有一支步队敲着锣,打着鼓,敲敲打打将八抬大轿抬了出去,水仙迷含混糊便上了轿,起轿时才复苏过来,这便算是过门了么。
孙必正嘿然笑道:“年节是双饷,你藏好了可别招了贼。”
水仙盈盈起家走到墙边,搬开书桌,将一褡裢银元放进暗格,暗格里堆着的银元怕不得有上百块,可也是一笔极大的财产了。正有些羞怯甜美时,内里院子里响起喧闹脚步声,卤莽的叫唤声,将水仙一个弱女子吓了一跳。
敲开一座高大的宅门,孙必正大步走了院子,穿过两座院子进了内宅。
水仙吓了一跳搏命挣扎,按着他手告饶:“是要逼死我么。”
孙必正心中疼惜,凑过来大声道:“莫慌,药装的极少,没炮弹。”
孙必正也知这些女子都是不幸人,自也不会去逼迫她们。
“是这处么,孙必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