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城老脸一红,含混畴昔,心说这句诗原是出自水浒的么,有些难堪,心中赞叹这贩子之言,话本名著的生命力真是固执呀,话本演义里一句诗竟然也能流芳百世,说不得要授意汉社,炮制出一些歌颂辽军将士忠勇的话本,代代传播下去了。
嘱丁文朝带人去南京公干,倪元璐便听的眼皮直跳,心知这江南繁华之地,便很将近闹将起来了。
倪元璐看着方世鸿密信,一声轻笑:“方公子行事,倒很有几分老辣。”
丁文朝跟从马城多年,自是很好的体味了少爷的企图,这话得反过来了解,复社那些人不来招惹便还罢了,倘若对王月对了甚么歪心机,那便怪不得丁某手黑,往死里弄了,这话中机锋就得反着听。
深夜,防备森严的行辕中。
脑中闪现起王月那张欲语还休,千娇百媚的俏脸,毕竟是放心不下,一声低喝,便命人将丁文朝找来。
汉社自建立起便是三教九流,兼收并蓄,现在在南京,扬州各地刊印册本,编话本,风月戏,有条不紊将国子监,酒楼茶肆这些言论阵地一一占据。平话先生,秦淮名妓,不讲评书不唱才子才子,都改说西南战事了。以南京为例,上至国公爷下至贩子百姓,大家都兴冲冲议论着西南战事,就连秦淮画舫,一干风骚名流也垂垂倒向汉社,便是东林党构造的复社中人 与汉社眉来眼去的也大有人在。
这女中学士调集了一班平话先生,秦淮名妓,打起轰轰烈烈的言论争。
战后,这等悲壮的战事不免被记录下来,永久传播。
马城眼皮一抬,一道寒光一闪而逝,哼着道:“他不来惹你,你去惹他做甚?”
倪元璐想起方世鸿握着一把折扇,鼻孔朝天的纨绔形象,不免发笑,心中却暗赞这位辽王殿下行事,从无虚言。他说要入关争民气,那便是真的来争全百姓气了,这位殿下平生行事走一步,看三步,智谋百出,当世这些豪杰豪杰,不世出的枭雄人物,风骚名流与他做敌手便是极大的不幸了。
行辕中彻夜不眠,灯火透明,马城将方世鸿自南京送来的密报,交与倪元璐,女中学士,倾城才子王月的私信便收进袖子,藏了起来。这江南花魁最晓得奉迎男人,将一封私信写的千回百转,哀怨动听,行事却又越来越精干。现在南京汉社以王月为主,方世鸿为辅,背靠国公府行事百无忌讳。
辽军忠厚履行着不扰民,不伤民的军法,在西南与流寇争民气。
倪元璐微觉错愕,轻笑道:“殿下也喜读水浒么。”
汉社在江南繁华之地,东林党,读书人大本营搅动风雨,策动大范围言论守势争民气争的更狠恶。
“江山代有人才出,各领风骚数百年。”
深夜,嘉陵江干。
给王月回了一封手札,嘱她万事谨慎,便交给丁文朝带去南京。
汉中,辽王行辕。
江南,那是天下读书人的圣地,大本营,闹将起来那还了得。倪元璐心中却又模糊有些等候,倍感利落,江南是繁华之地可也乌烟瘴气,若能一扫阴霾沉疴,去了这枚压在大明头上两百年的毒瘤,倒也不错。
马城不免笑骂道:“一介纨绔。”
二十二个精兵匍匐了半个时候,大家弄的遍体鳞伤,才杀气腾腾从乱石岗中暴起,端着劲弩强攻烽火台,爬上高处节制各处制高点。几声短促的惨叫过后,甲二烽火台第三层的守兵,身中数箭从高中坠落,扑通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