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世王神威，改朝换世！”
“好技艺！”
最致命的是城中兵少，守城士卒得不到充足的歇息，非常颓废。
傅宗龙嘶吼声早已沙哑：“发炮，发炮！”
“大王好技艺，妙手腕！”
一刻钟后，那处高台四周竟又堆积了一伙人，挥着镐头埋头挖土，堆土，修炮垒。
三千斤佛朗机的吼怒声中，城墙上满盈的硝烟非常呛人，嗤啦，一桶净水浇在发烫的炮管上。水气满盈，傅宗龙心中叫苦不迭，他的八千陕兵已持续作战多日，面对流寇数十万众围攻已成不支之势，比及城外的高台土堆构筑起来，几十上百条隧道挖到城墙下，用水淹，用火药炸，用镐头挖，天水城对峙不了几日。
装神弄鬼，群魔乱舞，看上去热烈极了。
“这是流寇？”
流寇用佛朗机炮轰了一阵，鼓声四起，令旗挥动，数万精兵便大肆压上，真正的威胁来了。周，白两人不敢怠慢，各自下城集结部下，周云荫集结了三千商会保护，夫役藏在城墙下的藏兵洞里，随时筹办登城帮战。白焕章也不得不亲率开原铁骑上马步战，披甲，四营兵力分离安插在四周城门内，筹办反击。
流民雄师还是被城防大炮，排铳敏捷击溃，四股流寇精兵却趁机在两三里外堆黄土，筑高台，建立炮垒，以牛马拖拽，将随军转运的数十门千斤佛朗机炮架在土坡上，至天亮时，几处三丈高的炮垒便拔地而起。
革左五营有善战流寇数万，这是洪承畴奏折中所描述，仅仅以善战二字便一笔带过，但是这善战二字却非常沉重。围攻天水的流寇主力有四至五万，此中非常善战的约有两三万，成分庞大，有兵变的甘陕官军，有不循分的回回，有白莲教，闻香教的教众，也有占山为王为坏处所多年的山匪，马匪，真真是群魔乱舞。
恭维声中那绿袍男人三角眼一吊，眼中便凶光毕露，极近张狂的嚎叫起来：“破了天水城，旬日不封刀，改朝换世，只在本日！”
周云荫又在心中谩骂，这不就是大明边军么，不过是兵变的边军。
城外，流寇主力借着炮火炊火进至两里处，竟停了下来，开端收拢，差遣多量流民挖壕沟，挖隧道，构筑高台炮垒。
善战流寇，于攻城自有一套章法，可算是花腔百出。
炮弹吼怒而至，一颗颗轰在天水城墙上，白焕章，周云荫动也没动，两人都不是初度上阵的战阵初哥，大场面也是见过一些的。稍有些军事素养便知，站在城墙上被大炮轰死的概率极低，千斤佛朗机能力极弱，也没法对青砖包土的城墙构成威胁。流寇大炮看似阵容浩大，实则便也只是对守军的威慑，恐吓。
半夜造饭，五更攻城，天水城外便喧哗沸腾起来。
未几时，远处黑暗中又是一阵火光闪动，千斤佛朗机虽能力不敷，射速却极快。天水城墙上的三千斤佛朗机炮，虽能力不俗，直瞄城防大炮调剂射角却非常不便，竟被四周八方急掠而至的炮弹压抑了。
傅宗龙心中一声悲鸣，却又很快振抖擞来，天水是建有鸽舍的，昨日飞鸽传信便只要四个字，死守，待援。傅宗龙心中振抖擞来，沙哑着嘶吼，命城防大炮不必鄙吝弹药，冷却下来，调剂好射角便狂轰滥炸，怎也要流寇炮营先压抑住了。
这数万善战流寇身经百战，从天启二年的教乱起，算起来与明军整整打了十余年，将诺大个中原搅的暗无天日，大家手上都沾着很多性命的。周云荫，白焕章两人很快便领教了这伙流寇的短长，善战二字的真正涵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