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闹中傅宗龙难堪非常,这些年他夹在朝廷和开原之间,两端难做,又端赖开原的布施度日,却始终不肯接管开原的改编。现在这情势,傅宗龙心中暗叹,罢了,此战过后便投奔辽王殿下,别端着了。
曹夫人早六神无主,不知所措,白焕章便一挥手带着两个随行医官,进了内宅,身后一众丫环下人仓猝跟着。性命关天,白焕章也顾不得失礼了,两个经历丰富的医官进至内宅,放下两个小箱子,便将傅宗龙请来治伤的医者打发走了。
涌入城中的马队纷繁翻身上马,卸甲,措置伤患。
白焕章极赏识这重伤而归的猛人,体贴道:“如何?”
身侧一门千斤佛朗机猛的发炮,傅宗龙看着城外数十万凄惨痛惨的流民,再看看蹲在马道下,随时筹办登城助战的辽东百姓,咧了咧嘴,情意已决。辽王殿下所言开民智,兴大明非是信口开河。看看随军运送粮草的辽东青壮,那细弱的身材,那凶悍的眼神,那跃跃欲试的神情。
深夜,曹府。
第七百四十章 助战
挡板内里另有一层乌黑的皮甲,看上去极是威武不凡,
白焕章,曹夫人齐齐松了口气,慌乱下曹夫人这才想起来行礼,一番酬酢,喧闹的曹府重又变的喧闹。今后,曹文诏,白焕章两人统帅铁骑横扫中原,便是辽王马城麾下冉冉升起的又一颗将星。陕军出身的曹文招人送外号曹人猛,举人出身的白焕章则奸刁多智,并称曹白。
此战过后,甘陕之地尽入辽王马城之手,则中原流寇翻掌可平。
城墙上大炮再次轰鸣起来,疆场,再次变的炽热残暴。
丰富的棉甲将一个陕兵压的手一沉,竟没拿稳,棉甲落地将那陕兵吓了一跳,诧异的用手去拍,格外丰富的棉甲将咣咣做响。四周陕军将领纷繁恍然,又猛吞口水,原是棉甲的胸前后背关键处都加装了精铁打造的挡板,代替了护心镜的感化,这可比护心镜防护才气强多了。
周云荫果断道:“傅公宽解,周某麾下保护,青壮,枕戈待旦。”
傅宗龙凑过来大声道:“本日,怕是要贤弟麾下部众,上城助战呐。”
一个年长医官,低声应道:“顾问的详确些,应是无妨,老朽估摸着有七八分红算,能救活。”
“这是说的甚么话,我们本就是辽兵。”
翌日凌晨,城墙上。
“咱还吃甚么皇粮,投奔辽王殿下去!”
再看看城外凄惨痛惨,哭嚎声震天的甘陕流民,傅宗龙情意垂垂果断了。若满朝品德君子,二百来年晓得开民智,兴民兵的事理,这城外数十万百姓,何至于被戋戋数万流寇差遣,虐待,辽王殿下行的方是人间正道。
流寇精兵出战则是另一番风景,两军阵前跳大神,举义旗,上书替天行道四个斗大的字,另有一军极虔诚的蒲伏跪地,额头磕在地上双手摊开,念着令人昏昏欲睡的祷词,城上,观战的周云荫看的直咧嘴。
傅宗龙沉声道:“非也,革左五营,马守应帐下老回回。”
咣当!
周云荫猜疑道,他是从未见过两军阵前,另有这番风景的。
“这,这委实是太奢糜了,这身行头得花多少银子?”
烈酒擦洗,剜肉,羊肠线缝合,这一套都是两个医官做过无数回的。
嗤!
卸掉棉甲,一个个开原重骑身上暴露精美的锁子甲,在陕兵帮忙下吃力的扒了下来。一片哗然,周遭陕兵将领都闹腾起来。这些怪物还是马队么,将一条条辽东壮汉生生用甲胄包成了粽子,莫说是二两重的轻箭,四两以上的破甲重箭又能如何,表里两层的锁子甲内衬还是绸缎料的,这便又是一层防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