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开原现在没几家地主了,地主都改行经商了。
两今后,开原乡试又开了一科兵学,这回主考是辽东伯本人。
朝廷,你说甚么,朝廷么,朝廷早管不了开原了。
旧学考场,卢象升放下一份经学卷子伸了个懒腰,和下首两位同僚相视苦笑。
书要用时方恨少,众位学子此时方知,这辽东伯爷的兵学弟子不好当呀。
两边楹联曰:“号列东西,两道文光齐射斗;帘分表里,一毫枢纽不通风。”
本才子考的是兵学可不是要做大头兵的,兵学乃是辽东伯爷亲手所创,伯爷部下另有六大才子呢,六大才子之首卢象升卢大人,那但是兵学大师呀。这兵学一科有没有前程呢,看看卢大人,倪大人便明白了呀,卢大人现在总管开原军政大事,倪大人官居兵备道主事,这都是辽东伯爷的左膀右臂。
新学考场是从考院劈面的门进的,考生们多数是十七八岁的少年,怀中抱着各式百般古怪的东西,木尺,三角尺另有人手抱着个算盘。考篮里不带笔墨纸砚,进了考场天然会发下炭笔,用石墨混着黄土制造的炭条,弄细了用软木包着,便做成一只画图笔,来送考生的多是寒酸的布衣百姓。
这是旧学考场,新学那便又是别的一番气象。
学子们看着笔挺的礼服,那用料极其讲究的大红袍子,大红袍子上敞亮的金线,很多少年人眼睛都看直了。考官房里,马城是很对劲的,让官兵穿上号衣监考这招管用么,必定是管用的,想当年老子就是被那一身帅气礼服蒙骗了,报考了军校过上了军旅糊口,这类引诱少年人是极难顺从的。
这至公堂是考官办公之处,专辟一堂供奉考神,传闻考神就是三国的张飞,为甚么是张飞而不是关二哥,没人说得清,考神前还升着一面大红旗,上书八个大字“有冤报冤有仇报仇”,这是在号召冤鬼来报仇,传闻那做了伤天害理缺德事的考生会被冤鬼缠身,会在考卷上写下本身的罪恶而不自知。
让几位二甲进士来评这些秀才的卷子,委实是大材小用,几位进士都昏昏欲睡只能降落标准,开本来就文风不盛,这些秀才放在江浙一代科举极发财的省分,连县试也一定能过的了,但在开原便是端庄八百的读书人。
马城早就想开兵学,伯爷要考兵学但是大动静,看清考生前提后却又有人不忿,十五岁以上三十岁以下,这一条红线就将老夫子们挡在线外了。怀才不遇的老童生,年近半百的老秀才非常不忿又不敢肇事,倒是一众年青的童生秀才,新学学子纷繁招考,很快就报满了一千人。
军中大员在开原都是权贵,文官也都身兼着军职,文职军官成为开原的特性,别说文职的军官就是浅显的兵头,一个队官那报酬都是极好的。一个镇军队官月俸是二十两,二十两雪花银呀,这二十两军饷还不算官府的米面供应,肉食供应,家里出一个队官那便是小康之家,比很多地主家过的都津润。
旧学那边考的是四书五经题,新学这边考的是多少算术题。旧学那边秀才们慢条斯理磨着磨,揣摩着八股文该如何破题,新学这边则大家严峻,将算盘打的啪啪乱响。旧学那边考题是卢象升出的,无人不平,二甲出身的翰林官呀,谁敢不平,头一个来开原的翰林呢。新学这边是孙元化出的题,西学,多少道理,算学,九章算术,另有一些孙传授的黑货,难到让人抓头发呀。新学旧学考生隔着一道围墙,倒是和谐起来了,只剩下刷刷的落笔声,另有啪啪的算盘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