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崇焕以下三百将官,山呼万岁:“吾皇万岁,万岁,千万岁。”
衣衫落地,海兰珠颤声道:“请大帅顾恤,赏两件冬衣吧,公主她身子弱,受不得风寒,她要死了。”
孙承宗直起腰杆,正色道:“圣躬安。”
啪,保卫马房的士卒齐齐敬了一个锤胸礼,马城随便摆了摆手,便迈步走了出来,便看到正在打草喂马的海兰珠,伸直在草料堆里瑟瑟颤栗的至公主。海兰珠柔弱苗条的身子一僵,冻伤的面庞竟有些红润了,那位至公主便窝囊的很,两股颤栗瑟瑟颤栗,还嘤嘤的抽泣了起来。
孙承宗眼角也不看袁崇焕,冷然道:“袁崇焕,你接旨吧。”
总计三十万两的财贿换一个海兰珠,这笔买卖倒是非常划算,能够谈,至于多尔衮阿巴泰两人的尸身早烂没了,这也轻易,随便找两具残破的尸身,穿戴上两人的甲胄便可,让那汉官信使归去报信,狮子大开口将赎银翻了一倍,还要了十万斤乌拉草。
海兰珠身子一僵,仍抱着一捆草料,却荏弱道:“淫人妻女,大帅可非君子所为。”
汉官哭嚎着猛叩首:“主子爷饶命,主子爷慈悲。”
后金是纯粹的仆从制,几近不存在贸易活动,种地的主子们除了保有根基口粮,种出来的粮食都是要上交的。没有贸易活动金银便毫无用处,对皇太极来讲金银是个数字,但是十万斤乌拉草却让皇太极大皱眉头,踌躇了起来,这便是战役的纤细之处。对后金来讲十万斤乌拉草,在战役中的感化弘远过数十万两银子。
海兰珠展开眼睛视野却一阵恍惚,门翻开,刺目标阳光射了出去,照的她睁不开眼睛,沈阳会被攻破么,海兰珠俄然惶恐起来,扑通坐到冰冷的地上,鲜红的大氅既丰富又和缓,她娇弱的身子却冰冷,颤抖,如堕冰窟。
仲春初,重修中的叶赫城。
马城纵情赏识着她的荏弱,猖獗笑道:“大妃要做甚么,投怀送抱么。”
踌躇了几天,皇太极还是咬牙接管了开原的要价,信使来往,终究以金银折银五十万两,八万斤乌拉草,人参皮货百车换回了海兰珠,天然另有多尔衮,阿巴泰两人的尸身,开原这回是占了大便宜的。
袁崇焕胸中一阵惊骇,又是一凉,双膝一软扑通跪地,凄然道:“臣蓟辽督师袁崇焕,恭请圣安!”
杀气腾腾,两营叶赫马队虎视耽耽,死盯着来赎人的建虏马队,让人担忧这两支仇深如海的女真马队,会不会俄然打起来。金银财贿交割也得费上两天时候,海兰珠此时被关押在开原北关,同她关在一起的另有皇太极的长女,大金的至公主。
皇太极胸中憋闷,命人将这没用的主子推出去砍了,倒是踌躇不决了,大金是不缺银子的,金银在大金的地盘上纯粹是装潢品,没甚么卵用。现在大金占有的地盘被四周围堵,绕路外蒙古通往山西的私运线路已经被堵截了,多量藏银便真的成了藏银,除了打造几付金银金饰再没有别的用处。
“尊夫出银子赎人了,大妃谨慎了,不要再被抓住了。”
铁骑缓缓行至城门,护兵将有些佝偻,不断咳嗽的孙承宗扶下来。
一营铁骑保护着一辆大车,缓缓靠进关宁城,袁崇焕以下大小将官三百余人,出城驱逐钦差大人。袁崇焕此人眼高于顶,他却也不敢在孙承宗面前摆架子,孙承宗是甚么人,两代天子都信重的教员,在天子心目中的职位比他这个督师,可高到不晓得那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