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个夯货,他家娘子名贞,他就管这条外蒙古境内最大的河,叫作贞河,也不怕笑掉同僚的大牙。那些被开释的蒙古伤兵也不敢与他实际,取了些水,干粮,便骑着跑瘦了的马,头也不回的溜了。
李争鸣半信半疑接过水袋,清澈的河水喝了一大口,刹时被冰了个透心凉,眯起眼睛看着这条宽广的大河,心中诧异,本来草原极北之地也是有河的,既然有河那必定有山,真是一处奇异的地点,既然有河有山那便能够种地产粮食了么。
那士卒神采一变,禀告道:“将爷,这老鞑子骂街呢!”
这老鞑子不好幸亏漠北呆着,非要带人跑来大明的地盘蹦达,既然这么爱蹦达就别归去了,留下吧。两千多明军马队装满了水袋,不急不慢原路返回,沿途收拢跑散的己方马队,碰到跑散的蒙前人就顺手剿了,这一起杀的烽火连天,便如同一只饿狼追下落单的绵羊,嘶咬至死。
两支轻骑一起绝尘往西北方而去,李争鸣是下定决计追到天涯天涯,也要抓住这条大鱼,前面逃窜的阿谁蒙古千人队,越逃人越少,逃着逃着蒙古马耐力好的上风便阐扬出来,逐步拉开了间隔。
李争鸣顿时扬眉吐气,这老东西就是漠北之主么,不就是个干瘪的老鞑子么。
真正的大鱼还捆着呢,外喀尔喀五部大首级格埒森扎,被五花大绑捆在马背上,嘴里还塞了一块破布,抓住这条大鱼李争鸣已经心对劲足。那年青的参谋官,从怀中又拿出一本小册子,对着上面的丹青细心辨认,没错,捆着的这老东西就是格埒森扎,外喀尔喀五部大首级,漠北之主。
刀光一闪,大怒的李争鸣扬手射出短刃,寒芒再闪,短刃射进格埒森扎深陷的眼窝,正在破口痛骂的老鞑子惨嚎起来,痛苦的在地上翻滚,嚎叫,四周明军士卒却都极其畅快,还是大吃大喝,看着那被射爆眸子,在血泊中翻滚的老鞑子,指指导点,将爷端的使一手好飞刀,这一手飞刀绝技,没十几年的工夫下不来呀。
李争鸣用短刀剔着牙,慢吞吞道:“他骂的啥?”
马队追逐战打了两日夜,蒙古轻骑筋疲力尽,明军马队也好不好那里去,两支马队都实在跑不动了。阿谁设备精美,衣甲光鲜的蒙古千人队只剩两三百人,明军后进的也有一两千,却在两日夜后的凌晨,将蒙古轻骑胜利堵在了河边,一条从未见过的大河,盘曲蜿蜒从西往东流淌。
夜间草原上的温度极低,被绳索穿起来,捆成一团的蒙前人冷的瑟瑟颤栗,明军马队却猖獗谈笑着,吃着肉干乳酪喝着洒了香料的羊奶。身高七尺身材结实的蒙古男人,神采红扑扑的蒙古健妇在寒夜中伸直成一团,将脑袋夹在两腿之间,或许是羞于见人,或许是又困又饿。
明军士卒灌下一口河水,纷繁打个寒噤,这水好凉。
李争鸣大口嚼着一条鲜嫩的羊腿,看一眼五花大绑漠北大首级,顺手仍畴昔一根剩了少量肉的骨头。那老鞑子格埒森扎神采涨红,面色羞愤哇啦哇啦大呼起来,李争鸣一怒将肉骨头踢走,不爱吃那就别吃了,感觉屈辱么,明人也曾经如此屈辱过,还屈辱了近两百年。
蒙前人在草原上迷了路,没了牲口肉食会死嘛,天然是会死的,还会死人无人发明的草甸子里。此番瓦剌,外蒙各部雄师溃败,随军照顾的牲口都抛下了,猖獗逃窜,草原上又得有一轮大饥荒。草原上的蒙前人便是如此,牲口多的时候人就多,牲口少的时候人就少,过境便如蝗虫普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