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良咬了咬牙,决然道:“两个时候后,借夜色向东渡浑河,攻建州!”
两个时候后,深夜。
一片哗然,多数将官以为此计不当,就此离开沈阳疆场有怯战之嫌。
马城却面无神采道:“沈良!”
马城更看中了沈良背后的浙兵统帅戚金,另有戚金部下五千浙兵精锐。
拂晓前,界藩寨东南两里。
马城展开眼睛温言道:“沈将军请讲。”
数百骑护送着伤兵,伤马折回开原,余下两千余骑出三岔口,在洁白月光的保护下径直向东度过浑河,熟谙地形又说一口女实话的叶赫兵士在前面开路,士气大振的浙兵尾随在后,遵循沈良沈副总兵的进兵方略,攻界藩寨。
沈游击回声长身而起,施了军礼,面色黯然应是心中悔怨,不该在两军阵前出言无状,乃至翻了公愤。
马城安静道:“如何击奇。”
杜松攻界藩也是深具目光的,界藩寨,恰是建奴粮草兵马转运中枢之地。
方世鸿也面色不悦,委宛提示道:“马兄,沈阳兵马仍在苦战,若沈阳有失,朝堂上怕是要掰扯不清了。”
马城连手心都出汗了,暗自咋舌两千余开原精骑,几乎死的不明不白,可见偷营真真是一件伤害性极高的事情,特别是在这类能见度极低的环境下,面对一支凶悍警悟的蛮族雄师,偷营的难度更是无数倍增大了,这些建奴暗哨的耳朵真真比猎犬还活络,所幸提早备下了几十套正蓝旗的棉甲。
作为独挡一面的将帅种子,沈良比开原军中大多数将官都更合格,中过秀才,长年领军镇守密云大营,自幼接管的又是戚家军那套练习体例,比之开原军中大部分布衣出身的后辈,都更合适独挡一面,至于忠心方面更是不必担忧,自戚帅身后,浙兵就成了无本之源,浙兵将官几无晋身之所。
一众开原出身的正副营官皆沉默不语,布尔汗咧开大嘴抓着头发,让马城非常无法,麾下多是敢战英勇之士,却无将帅之才,就连合格的参谋人才也稀缺,事事都需求他这个主帅做决定,悠长下去非是开原之幸。
正蓝旗是上三旗,用假装成上三旗的叶赫兵士恐吓人,真真是天衣无缝。
五里外界藩寨灯火透明,非常喧哗,模糊传来的人喊马嘶声,让马城在内一众将官很有些不是滋味。四周山上,仿佛仍能见到大战过后留下的陈迹,当日杜松麾下三万辽镇精兵,就是在此处全军淹没的,杜军伏尸,大抵能从界藩一向排到抚顺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