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又喊了几声,见我不出声,也没再喊了,李仙姑阴笑了起来。
这时候我听到了门外几声奇特的叫声,很威猛,紧接着门外像是喧华了起来。
若我真有一天死了,她恐怕会比现在更悲伤吧。想到这,我反倒是觉的有些对不起她了,我这段时候被柳絮所摆布,差点毁了我现在的糊口。
门外大鼓对唢呐就这么一向对峙着,也不晓得过了多久,村庄里俄然又想起了一阵铜抜清脆的切切声,三股声音搅在一起,大鼓被较着压抑了下去,唢呐与铜抜的声音愈发狠恶铿锵刺耳,大鼓为这两股声音袒护,几近很难辨听到。
李仙姑在木盒上用白布系了一个结,让我捧上,表示我跟她走。
我有些踌躇,仙姑说木盒里的稻草人有我的生辰八字,又染过我的血,它现在就是我的替人,埋在石狮子上面,用狮子镇着,灵魂稳如泰山,女鬼就算是再有天大的本领,也害不了我。
我想想也是这么个事理,我如果死了,柳絮还勾个屁的魂?
哎,造化弄人,红颜多薄命啊。
我心想,最亲不过老婆,王玲固然结婚那几天,有点变态,但在一起这么长时候了,她对我还是挺好的。
就这么个小破村庄,反正不过一里,还能走不出去?我这时候本来就很困,浑身又酸又疼,好说歹说想赖到天亮,李仙姑就是不让。
我安抚了她几句,抓牢她冰冷的手,在前边开路,嘴里一边叫着,费事让让,让让啊。
被这通杂音一闹,我耳朵根子都麻了,心想柳絮这难缠鬼,总算是走了,还好有李仙姑护佑,要不然我明天怕是得死在她手上。折腾了一早晨,我垂垂有些困了,很快就睡了畴昔。
村庄里黑灯瞎火的,我打着灯笼,嘴里谩骂着李仙姑不近情面,王玲在一旁说,张枫你就别怪她了,还是把稳着点,别把火给灭了,我们就全希冀它出村了。
没过量久,大鼓之声渐歇,村庄里又规复了安好,柳絮这伙人仿佛已经退去。
那些人也不说话,我往前走一步,他们便让开一步,但眼神却始终直直的钉在我身上,灯笼的微光之下,他们让开了一条道,村口的那棵大槐树,已经近在面前。
李仙姑到屋里拿了个陈旧的纸灯笼,灯笼上画着一尊模样狰狞的神像,递给了我,不耐烦说:“要不是看孙瞎子的面子,我才懒的理睬你们这些城里人。”
也不晓得睡了多久,我听到有人在叫我,展开眼一看,王玲和李仙姑已经回到了灵堂,李仙姑尽是皱纹的老脸,非常惨白,手中的唢呐,喇叭口已经缺了一角。
仙姑说,我已经把你的八字供了起来,但要想瞒过女鬼,你只要死一次才气摆脱她的胶葛。
此人会不会就是柳絮请的帮手,来劫我灵魂的?不可,我好不轻易借着假死,熬过今晚,就能摆脱她,可不能再让她找到我。
我打了个哈欠,说你们也折腾了一早晨够累的,去歇会吧。
我想想也是,李仙姑既然能把柳絮给赶走,灵魂压在这,天然是比较稳妥的。
我爬进棺材里,躺了下来,棺材底下垫了一层厚厚的稻草,睡起来倒也拼集,只是有点挤。
我感遭到王玲的手在颤抖,她的神采惨白如纸,神采很阴霾,看起来仿佛很惊骇。
仙姑那只坏眼,直勾勾的盯着我,阴沉森说,别废话,再不走,这村你就出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