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顾十娘分开以后,顾钰才从陈妪手中拿过那一条宫绦,脸上充满笑容之色,眸中阴晴不定。
顾钰见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心中不由生厌,便也不睬睬她,直接从她的身边走了畴昔,却不想,顾十娘陡地伸手抓住了她,极小声的说了一声:“对不起。”
“对不起?”顾钰惊诧质疑,“何事对不起?”
顾钰的瞳孔不由微微一缩,看着这翠玉以及两粒明珠垂垂失神。
顾十娘又款款行来,向顾钰走近,以极其柔婉寒微的声音道:“不,是我们一起联手!阿钰,你我的生母都是刑家以后,在这顾府中,我们若不相互搀扶,还能希冀有谁会帮我们呢?”
当她最后的一句话出,顾钰蓦地转头,就见顾十娘宽袖下所伸出的素手中多了一条翡翠色胡蝶结的长穗宫绦,其上系着翠玉以及两粒拇指般大小的明珠,在暖日的晖映下,那翠玉以及珠子闪泛着流光溢彩般的泠泠光芒。
顾十娘的神采变了一变,但见陈妪向她走来,游移了半晌后,方才将手中的宫绦送到她手中,然后再看了顾钰一眼,回身徐行分开了暮烟阁,只是在木屐踏出月洞门的一刻,她的脸上忽地绽放出了一片霞光破云而开般的对劲笑容。
陈妪答是,忽又见她转头,目光扫了站在院中的妙微一眼。
“那日的景象……”顾钰接道,笑问,“到底是如何的?我不记得了。”
顾钰便猎奇的看向她,唇角微弯,清泠的眸子中暴露嘲笑和不解。
桃蕊随风碎散开来,同时送来她的一句话:“十娘,你大可不必多此一举来向我报歉,你刚才也说了,我们都是这顾府中身份寒微的庶女,你来奉迎我仿佛得不到甚么好处,何况祖母还宠着你。”
“骗你?”她忽地说道,“我能获得甚么好处?”说话间,神情安然,看着顾十娘的眼神没有半分的闪躲和畏缩。
顾钰忍不住勾起唇角,戏谑的一笑,顺手折了一枝含苞待放的花蕊,今后一抛,人已大步向前走去。
顾十娘见她神采中较着的对这条宫绦产生了兴趣,便笑着解释道:“这是我从那人身上扯下来的一条宫绦,阿钰应晓得,能持有这类金饰的人,她在我顾府中的身份定然不凡,如果冒然去查,必会打草惊蛇……”
“别的,叫妙微出去,我有话问她。”
这一句话出口轻飘,好似一缕轻风掠过耳际,明显低不成闻,却似一阵清脆的覆信缭响在顾十娘的耳畔,仿佛为了确信这句话她并没有听错,回味思忖很久以后,她才暴露满面的不成置信反问道:“你说甚么?你不记得了?”
大抵是没有想到顾钰会这么直接的接上这一句,顾十娘一时竟有些惶恐失措,嗫嚅了半天的唇瓣,才道:“但是,阿钰,非是我不让,而是祖母不准,我们不过乃顾家之庶女,婚姻之事本就由不得我们本身挑选,便是送予他报酬妾,我们也必须心甘甘心的从命,毫不能有任何牢骚。”
顾钰也跟着笑了。
陈妪不免忧心道:“娘子,你如何了?”
“阿钰,我不晓得事情会变成如许……我……”她嗫嚅道。
被点名的妙微不由心中一喜,笑逐颜开的屈膝道了声:“是!”赶紧追跟着顾钰的脚步,走进了暮烟阁。
顿了一声,她立足留步,又弥补了一句:“人是甚么样,便做甚么样,你恨我,怨我,厌我也罢,何必装出这一副模样惹人生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