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说完,就听到一个声音说道:“偶然候打趣也不是随便能开的……”
紧接着,在顾老夫人以后,另有一行人或抬肩舆或手持长矛浩浩大荡的从一片苍翠的半山腰上冒出头来,模糊可见那肩舆之上所坐的也是吴郡四大世产业中陆、朱、张家的老夫人。
当顾钰看向顾思媛时,顾思媛也将目光投向了她,不过一眼,又将目光转向了顾老夫人,含笑道:“既是贤媛雅集,何故我就不能来插手了,祖母太也偏疼!”
咏柳吗?
耳畔尽是莺沥宴语,这些小娘子们所谈的不过就是哪家的郎君面貌更漂亮,容止风仪更华丽。
来者恰是张十二郎,也得亏了他这般如行云流水般的去处风采,不管走到那里,何时呈现都能成为一道让人没法忽视的风景线。
张琴顺着她的手看了畴昔,就见顾老夫人正一脸森寒的看着她,而在她身边,陆家和朱家两位老夫人的脸上也有一些意味不明的难言之色,作为她祖母的张家老夫人更是一脸的尴尬。
少女便是眉头一蹙,微恼,又冷嘲热讽道:“你不晓得,我十二兄在家中虽是庶子,可我祖父非常宠嬖他的,乃至想将他记在我母亲名下,作为张家嫡子来培养,你如果真想,恐怕也只能给他做妾喽!”
顾老夫人冷哼了一声,也不再看她,便径直坐到了上首的位置,未几时,陆家、朱家与张家的老夫人也都顺次席地坐下,相互扳话了起来。
顾钰便坐在一侧,悄悄的看着水清似玉的河面,倒映出岸边一片碧翠叠加的影子。
张琴不由心中暗笑了起来,又笑道:“好啦!十二哥何必这么活力,我也是开个打趣嘛!”
河边边沿早已聚满了很多锦衣华服的少女,个个华袿飞髾,脚踩高齿木屐,或坐或站,或手持羽扇列于溪畔一侧,溪畔摆放满了塌几,其上安排着生果点心以及肉脯,了望之还真似一个个从画壁里走出来的普通。
就见溪畔一名身着藕色撒花百褶裙,臂纱微挽的少女一边固执一只琉璃盏,一边感喟道:“真是绝望,原觉得王七郎与谢七郎此次也会来我们晋陵,不想来者当中并无他们。”
顾钰便看着她,微微抿了抿嘴,眸中也暴露些许笑意:我还正愁没机遇分开呢!
张十二郎恍若未闻,一向走到了顾钰面前,抓起她的手便道:“阿钰,跟我来!”
顾老夫人看了一眼小河劈面蒹葭萋萋,杨柳依依,景色怡然,不免叹了一句:“遐想当年王右军与诸名流在兰亭设下曲水流觞,吟诗作赋,留下传世佳作,为世所钦慕,吾叹不能观之当日之盛况,可谓平生之憾!”
直到顾思媛十七岁时,朱家的人派了一名媒人上门,顾思媛才毫不踌躇的承诺了这门婚事。
“是谁这么不长眼……”胸中一团肝火正无处宣泄的朱九娘不由得喝了一声,抬开端来,就见面前站着一名白衣束袖英姿飒爽秀美如玉的少年,不由面前一亮,道,“你是……”
那名叫张琴的少女就是挖苦的一笑:“你朱家虽为吴郡一等士族,可现在已无在朝为官者,可见除了家属清望以外,也无甚其他了,也值得拿出来夸耀!”
顾钰看了她一眼,微微含笑,心中好似计算着甚么,并没有作答。
这么说,十二哥便是当众否定了要将顾十一娘纳为妾室,便是一个妾室,他也不会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