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周正穿戴整齐,拿了通文便径直向都察院走去。
看到门内的人,周正面上骤变,继而双眼微凝。
路过一个个班房,门半闭,内里模糊有人昂首看向周正,在走到最前面的时候,右边门房内俄然传出一声冷哼。
周正对现在的宦海,内心怀有深深的警戒,不肯在没有筹办好的环境劣等闲涉足,思考一会儿,道“那,我明天去拜访一下?”
周正听得出周清荔担忧,道“嗯,我晓得。”
周清荔站在屋檐下,远远的冷静的看着。
周正对都察院是两眼一争光,看着这个姚童顺,浅笑着道“费事。”
门卫只看通文大要,就赶紧道“周御史,内里请,李御史已经等好久了。”
福伯站在他身侧,道“老爷,还是担忧?”
周清荔如有深意的道“都察院比来变动很大,缺人。”
姚童顺看着李恒秉走了,转向周正低声道“周御史,千万不能获咎李御史。”
都察院实在很大,周正用心的看着记取,来交常常很多人,扫过周正一眼便不再多看,每个有些模样的人仿佛都高抬着头,对统统人俯视。
……
刘六辙赶紧道“哎,好。”
门内很温馨,好一阵子,脚步声响起,有人翻开门。
他听出来了,这都察院也不是一个安逸处所,怕是更热烈。
福伯看着周清荔冷幽的脸庞,安抚道“老爷,无妨再看看。二少爷到底是初出茅庐,有甚么伤害还是有转圜余地的,不至于……过分。”
一个能从镇抚司狱逃出来,还能复官的人,谁敢小觑?
周正看着都察院巍峨的大门,神情微微窜改,眼神明灭着说不清的光芒。
顾及池方才被他拿捏住,必定不是顾及池做的,莫非是周老爹的亲朋老友?
周正眼神有些惊奇的看了眼这个笑容有奉迎之色的门卫,点点头,向内里走去。
姚童顺谨慎的看着周正,低声道“周御史,别多看,也别多问,在这里,少看少说少做。”
周清荔背动手,眉头没有松开过,道“征云与之前不一样,心机周到,看事通透,赛过他大哥,但,他行事剑走偏锋,常常冒险,现在的宦海,那里是他一个初出茅庐的年青人能懂的……”
周正内心飞速转着他此次非同平常的调职,刚要回身,一个年近四十的中年人,俄然将一份文书拍进他怀里,一脸淡然的冷哼道“你卖力湖州府的赋税审计,抓紧批复。另有,稚口小儿,不得妄言!不然,哼!”
周正看着周清荔的神采,悄悄点头。
周清荔眼神里的忧愁一闪而过,道“去以后,谨慎谨慎,不要等闲获咎人,做好本分就行……”
前不久他还被锦衣卫带着巡街,周正用碎砖头砸了他!
福伯神采也有忧愁,周清荔二十多岁就中了进士,才气,脾气都被人看好,本应当是前程弘远,可却在宦海中蹉跎了近二十年,还是是一个七品官,即便入了吏部,晋位六品,还是不得不去官,由此可见大明宦海的水有多深,多暗。
周正在刘六辙的伴随下,来到都察院。
李恒秉一如被架着枷锁巡街的那天,神采安闲,只是面上更有严肃,他淡淡的看了周正一眼,道“通文给我,我去办,你先带着周御史熟谙一下环境,将前面的公文事件交代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