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刘六辙从门外出去,感受着氛围的严厉,低声道:“老爷,二少爷有话要说。”
周家世代书香,这一世应当算是很有转机,周清荔是万历三十年进士,宗子周方是天启三年进士,次子本年也中了举,如果将来再中进士,一门三进士,在大明也未几见,必定是一段嘉话,周家说不定就能走向鼎盛!
周正听了,神采如常,双臂环胸,一手托着下巴,自言自语的道:“嗯,多数是合作敌手的歹意进犯,手腕有些下作,但应当很管用。”
这是有人要争光他们周家啊,怕是等不到天亮,这件事就要传遍都城,故意人稍一拨弄,他们周家就会成了阉党!
福伯看着那几个字,内心格登一声,道:“老爷,要不好!”
钟钦勇明摆着是要给他头上套一个‘阉党喽啰,清流败类’的罪名,只怕不等天亮谎言就能传遍都城。阿谁时候,清流必定群起而攻之,除了阉党,另有谁敢支撑他做工科都给事中?
周方还没说完,周清荔猛的一拍桌子,沉声喝道。
“开口!”
刘六辙在内里跑了一圈,恰好过来,听到周正的声音,赶紧将门推开一条缝,从门缝里瞧着周正道:“二少爷,饿了吗?我这就去厨房看看。”
周方一个激灵,看着周清荔,呐呐不敢再言。
至于卑躬屈膝的投奔阉党,向来不在周清荔的考虑范围,读书人最根基的节操他还是有的。
他们周家世代清贵,如果成了阉党喽啰,真是一朝清名丧尽,成了过街老鼠!
刘六辙有些难堪,二少爷疯病越来越重,已经开端打人了,如果将老爷打了那可如何办?
刘六辙读书未几,周正刚才说的有那么多,一时候竟想不起来。
周方也跟着出来了,看着八个大字,内心一阵肝火上涌,道“父亲,必定是二弟的事情引来的!”
周家大门的右边墙壁,被人用粪涂写了八个大字:阉党狗贼,清流败类!
福伯也知此中艰巨,一样愁眉不展。
周方看着他父亲,怒道:“爹,必定是钟家人干的!”
周清荔神采冷僻,再看通向大门是灯火透明,抬脚向内里走去。
福伯一听,眉头皱的更紧,道:“二少爷看似精力,但胡话越来越多,明天还打了人,如许下去,我担忧会走火入魔,真的失了神智。”
周正一想也对,抱动手臂,低头思考,自语道:“东林党现在是靠不得,跟着阉党也不可,阉党一倒,东林必将清理过往,两个庞然大物夹攻,中间线路行不通……”
刘六辙那里听得懂,记得住这么多,直觉这是周正的疯言疯语,正想推委,周正已经考虑到了,道:“估计你也不懂,去,将我这些话奉告老爷,记着,必然要快人一步,抢占言论高点。抢到了,我们就赢了,抢不到,我们就输了!”
周方听的云里雾里,不耐烦的道:“甚么乱七八糟的,让他诚恳呆着,还嫌惹的祸不敷大吗……”
他刚回身,周正赶紧道:“给我将门翻开,我不是神经病。”
东林党固然被阉党打压的短长,但士林间,绝大部分人还是鄙夷阉党的,朝野的清流大多数是挑选明哲保身,既不敢与东林党走近,也毫不感染阉党。
刘六辙没听清周正刚才在说甚么,只以为他是神神叨叨,闻言也靠近低声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