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渐深,浓雾化作了淅淅细雨落下,将屋顶和街道洒得湿腻腻的。
南康城内,靠近南城门的一条横街窄巷内,一户宅子却还亮着灯。暗淡的灯光下,三名男人正围坐在矮桌旁喝酒吃花生米,低声地聊着天。
就在此时,牢别传来数声惨叫,打斗声清楚传了出去,吴三八像触电般站起来。
三名悍贼站了起来,穿上更夫的装束,戴了斗笠后,手执兵器行出屋去。
数十名黑衣人随后杀到,只是半盏茶的工夫便将统统衙差斩杀洁净。
这些人明显练习有素,很快就攻进了明军水寨,四周放火烧毁营房和战舰,只是半小时工夫,整座水寨便堕入了熊熊大火当中。
人头落地,鲜血飞溅,其他守城门的衙役竟吓呆了,有人连提着的灯笼都脱手掉在地上。杨清、王儒、李甫三名悍贼冲上前去,瞬时斩瓜切菜般劈翻了数人,惨叫声响彻夜空。
杨清奸笑着一个箭步冲前,手中寒光一闪,匕首已经刺进了一个更夫的咽喉。另一名更夫大惊,只是还没来得及示警就被杨清身后的王儒给抹了脖子。
攻击明军水寨的有近五百人,一样利用火铳弓箭等制式兵器,不过却穿戴杂七杂八的打扮。
正德十三年玄月二十三日,气候阴沉,秋雨连缀不断,鄱阳湖面起了大雾,南康城的城廓在雾气中若隐若现。
南康府的大牢内,铅山匪首吴三八正躺在脏兮兮的稻草堆瑟瑟颤栗。
这三人在被宁王府收罗之前,皆是无恶不作的江洋悍贼。
黑暗中,火铳的声音如同爆豆普通,喊杀声,凄厉的惨叫声将黑夜的沉寂完整突破。
“全数该死,老子如果有命活着逃出去,定杀尔等百口!”吴三八从齿缝间一个字一个字地挤出整句话来,深陷的瞎了眼窝中透暴露深切的仇恨。眼下只要仇恨的肝火能让他健忘精神的酷寒。
“甚么人!”一名机灵的衙役起首发明了靠近的杨清等人,当即举起长矛喝问。
话说水寨中本来驻扎有一千名官军的,但克日孙遂调走了九百人到鄱阳湖中参与剿匪,以是水寨只剩下一百名官军留守。
哐当……
稍倾,三小我提着血淋淋的单刀行了出来,赧然恰是杨清、王儒、李甫这三名江洋悍贼。
牢门回声翻开,两颗血淋淋的人头滚了出去,吴三八认得这恰是守门的狱卒,呼吸顿时短促起来。
展转反侧了好久,睡不着的吴三八干脆坐起来,嘴里一遍一各处念着仇敌的名字:孙遂、刘清源、徐晋、谢家兄弟……
梆梆梆梆……砰!
眼下已经是暮秋时节,还下着秋雨,恰是夜深寒重,吴三八身上只穿戴破褴褛烂的囚服,以是冷得瑟缩颤栗,底子难以入眠。
与此同时,四周几座宅子内各自涌出十几名身穿夜行服的黑衣人,在冷巷内汇作一处,约莫有四五十人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