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晋扫了一眼,心顿时凉了一大截,只见那伤口四周的肉都开端腐臭了,明显是发了炎症,在这个没有抗生素消炎药的年代,伤口发炎即是判了极刑。
孙遂止住了咳,脸上出现一丝笑容,点头道:“好,小谢,你去找纸笔来,老夫这便手书一封委任状。”
早就牵马在院子外等待的一众亲兵齐刷刷地望来,每人的右臂上如出一辙地缠了一块白布,氛围沉寂中带着几分萧杀。
徐晋的言外之意,以他才及冠的年纪,另有戋戋秀才的功名,即便坐上通判的位置,恐怕也镇不住各州县的官员,以及那些卫所的将领。
“是,老爷!”
村中恰好有进学的儒童,谢二剑很快便借来了笔墨纸砚,还弄来了朱砂。
谢擎低声道:“贤婿,孙大人怕是活不过今晚了。”
做完这统统,孙遂终究如释重负,又仿佛用尽了统统力量,擅抖着把那张委任状交给了徐晋,衰弱隧道:“诸事皆拜托于子谦了!”
“孙大人……”
那名村民气不足悸隧道:“约莫有四五十人吧,都骑马拿兵器,凶神恶煞的。对了,有几个身上还脏兮兮,浑身都是烂泥。”
……
孙遂见徐晋还是神采踌躇,不由长叹一声道:“老夫无能,陷江西于动乱不安,烽火一起,百姓必将生灵涂炭,损我大明国运。子谦若能保得一州一县,亦算是给老夫减一分罪恶。莫非子谦忍看老夫死不冥目……咳咳咳!”
何况通过亲身打仗,孙遂也感觉徐晋说话做事纯熟而不失时灵,并且目光灵敏而有远见,本身当初若听他的话,将巡抚衙门迁到南康城,也不至于有本日之困局。
徐晋神采微沉,十有八九是那批追兵来了,他奶奶的,这帮王八蛋还真是狗皮膏药,沉着地问:“老乡,对方有多少人?”
世人黯然地退了出去,把房间门关上。
徐晋认得孙遂这名亲兵叫王林儿,技艺相称出众,除了谢二剑就轮到他了,点头道:“王百户,请孙大人的尸体出来吧!”
徐晋点头道:“那有劳老丈当即带乡亲们上山遁藏,月儿,给老丈拿十两银子。”
这语气较着是在交代后事了,孙遂对本身的伤势很清楚,要不也不急于委任徐晋为广信府的通判。
一众亲兵朝着板车单膝跪倒,齐声呼喊:“大人,出发了!”
孙遂说着冲动得狠恶地咳嗽起来,胸腔收回丝丝的声响,那张老脸潮红一片。那名扶着孙遂的亲兵赶紧替他轻抚拍前胸。
孙遂勉强露了个笑容道:“谢老弟故意了,小谢,小王,尔等今后便卖力庇护子谦的安然,统统服从于他。”
孙遂强撑着病体,在亲兵的搀扶之下坐到桌旁,放开了那张粗糙的竹纸,提笔写下一封委任状,然后解下腰间挂着的巡抚印鉴,醮了朱砂后在纸上盖下印章。
四周围观的村民都禁不住朝孙遂的尸体遥拜,谢小婉和月儿眼圈都微微泛红了。
谢二剑赶紧上前直接把孙遂抱起来放回床上,干瘪的白叟轻得如同一把稻草。
徐晋冷静地点了三炷香插在板车前,对着孙遂的尸体慎重地拜了三拜,轻声道:“孙大人,出发了。”
月儿赶紧从承担取了一锭银子出来递给徐晋,徐晋接过塞到村正的手中,后者惊诧道:“通判大报酬何给老夫这么多银子?”
谢擎看了一眼床上气若游丝的孙遂,不由暗叫不妙,赶紧上前把了把孙遂的脉搏,不动声色隧道:“孙大人,草民需求给你换药,获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