膳后君臣喝茶,朱祁镇公然提起在宝船上没有议完的征瓦剌之事,君臣商谈半晌,宋诚才辞职回偏殿。苏沐语早等得心焦,一见他就扑进他怀里,体贴肠道:“你没事吧?”
宋诚从明天中午到明天午后,就吃一顿饭,中间还骑马从天津跑回帝都,睡一觉醒来又出城到距郊野二十多里的行宫,这时万家灯火,恰是晚餐时候,他也饿得狠了,坐下一点没客气,大吃特吃起来。这会儿见朱祁镇问话,把满满一嘴的肉三两下嚼了咽下,道:“臣没有进宫。”
这一晚在行宫歇了,一夜无话。
孙太后拉着他的手道:“你和皇上有大事要忙,我也不留你,去吧去吧。”
兴安刚走到殿门口,一听这话差点没一个趄趔跌倒。宋诚啊,你小子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宋诚走下慈安宫的台阶,身后传来一声呼喊:“宋大人请留步。”
兴安垂下眼眸,掩了眼中的对劲,叫小寺人去宣召。
宋诚刚回府,气还没喘上一口,宫里来人,孙太后召见。
孙太后更是活力,一叠声隧道:“叫他来。”
孙太后被他两句皇祖母一叫,一腔肝火早就丢到瓜洼国了,虽不至于眉开眼笑,也没有要找他费事的意义,瞟了兴安一眼,道:“去服侍皇上吧。”
苏沐语双手悄悄环住他的腰,把头靠在他胸前,道:“就是担忧你触怒圣颜,没想到皇上不但没有活力,反而让江公公过来跟我说,让我不要担忧,跟从圣驾回京就好。”
“没事,只是一时难以接管罢了,想通就好。”宋诚轻抚她的纤腰,道:“丢下你,把你吓坏了吧?”
“卿来得恰好,陪朕用膳吧。”
周贵妃两条细细的眉皱得更紧了,低声道:“皇后无子。你也不是外臣。”
孙太后性子固执,先帝不在,谁也没法压服她,想必宋诚一气儿跑回都城,进宫求孙太后收回懿旨,反被孙太后弹压了,这才变得如此听话。
孙太后是个吃软不吃硬的性子,被宋诚几句皇祖母一叫,内心舒坦极了,招手让宋诚畴昔坐,上看下看看他半天,笑眯眯道:“大家说你长得俊,之前哀家也没细看,现在看来,确切比别的孩子俊些。”
你小子会这么听话?朱祁镇猜疑,就听宋诚语气淡淡的,道:“归正臣只钟情苏氏。”
宋诚安静隧道:“雷霆雨露皆是君恩,既然皇上相中臣,要把公主尚臣,那是臣的福分,臣唯有领旨了。”
明天他气坏了,不管不顾跑回都城,没顾及苏沐语的感受,这时想起,不免有些惭愧。
“没有进宫?”朱祁镇停筷凝神,既没进宫,定然没见过孙太后了,那他是如何想通的?
“遵旨。”
君臣分主次坐下后,朱祁镇再三看宋诚神采,确切从他脸上看不出半点愠怒,不但摸索隧道:“卿明天吃紧回京,可见过太后了?”
凌晨天子起驾,宋诚倒想赖在马车里和苏沐语胡天胡地,无法朱祁镇召他伴驾,只好骑马陪侍在御辇一侧,幸亏晌中午进了城,伴同百官把御辇送到宫门口,便各各散了。
“宋诚,你好大的胆量啊。”孙太后望着下首施礼的宋诚,冷冰冰道:“敢拒婚,敢甩脸子给皇上看,你可真出息。”
宋诚还着官服,倒不消换,此次他没坐马车,而是骑马奔宫城而来。
这话说得不冷不热的,兴安一股寒气从心底升起,不敢再呆,佝偻着腰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