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剌军怒骂不止,见过赖皮的,没见过这么赖皮的,你觉得伏在马鞍上,就躲得畴昔吗?太师迟早把你剁成肉浆,踩成肉泥。
一只苗条几近透明的小手在宋诚面前比了比。
偷袭也就罢了,竟然不是姓宋的偷袭,这就让人不能忍了。
也先狂吼:“小子你给老子等着,老子先不弄死你,先切掉你的手脚,再踩烂你的身材,最后再砍下你的脑袋。”
话声未落,一箭如流星赶月般射来,也先从速侧身避开,可跟着,一箭紧似一箭,竟是连珠箭发。
瓦剌军纷繁号令喝彩,都道:“太师定斩明将于马下。”
“早。”他笑着打号召。
“我们那里诈降了?”
宋诚用过早餐,立即升帐,一条条号令收回去,一队队军士开拨。
也先大喊:“小子,你逃不了了,快过来,让本太师砍下你的首级。”
苏沐语又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欠,抱怨道:“国公爷那么大年纪了还不懂事,伤口迸裂不说,不好好睡觉,一早晨上床下床来回折腾,本来只要两处伤口迸裂,现在倒好,五处了。”
明军这边很多人低下头不敢看,宋诚救了他们,把他们构造起来,让他们临时得活,说是他们的再生父母也不为过,现在却被残暴的也先逼得上阵。宋诚一个斯斯文文的公子哥儿,哪是杀人如麻的也先的敌手?死了,必然死了!
也有人笑道:“看明将如许薄弱,太师不消脱手,风一吹,就把他吹落马了,太师只要纵马踩死,岂不费事?”
“闹着要出帐呢,辛大夫正在劝他。”苏沐语点头,又有些怜悯刚调班的辛大夫,道:“小孩子都没他这么闹。”
天子回营,让张辅立即死了他都情愿,何况只是伤口迸裂?宋诚道:“现在呢?”
清算好了睡下,已到半夜天。
瓦剌军正骂得欢,很多人撸袖子筹办拍马一拥而上,像那天一样把明军踩在顿时,就见自家太师遇袭,又是一阵破口痛骂:“要不要脸了,还偷袭?”
“嗯。”
两军南腔北调的骂战就此发作,疆场上骂声一片,相互问候对方家里的女性和祖宗。
很多人听着阵前越来越急的马蹄声,敌军阵中震天响的喝彩声,眼泪都下来了。宋诚身后,他们是不是会像八月十五那天一样,再次被瓦剌军追杀?这里会不会再次成为修罗场?
越来越近了,宋诚的五官清楚可辨。也先摘下挂钩上的马刀,高低垂起。
眼看两人离本阵越来越远,两边军士的叫骂声也越来越远,连弓箭也射不到了。也先哈哈大笑:“小子,纳命来吧。”
此次多亏谷子,没有他用心寻觅,岳雨生还在大牢里关着呢。白日樊忠和陈春桥双手空空返来,传闻谷子连大牢都没放过,急得直拍大腿,他们如何没想到呢?
骂声中,也先遁藏不及,左肩膀中箭。明军欢声雷动,瓦剌军骂声震天价响。
眼看两匹马越奔越近,也先的马刀挥了起来,瓦剌军齐声喝彩:“砍死他!砍死他!”
也先恶狠狠圈转马头,一要报博罗茂洛海被杀之仇,二要雪三天前被辱之恨,明天就是追到天涯,也要把宋诚斩于马下。
说不清楚,只好再次更大声地问候对方家里的女性和祖宗了。
两人越跑越远,箭的能力大减,穿透皮甲,入肉只要一寸,伤不到底子,要杀宋诚还是绰绰不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