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福身材高大,老者又听了王福前面那一句,有所曲解也不免,王福含笑着摇了点头,见到老者脸上又是一变,王福赶紧道:“老先生,鄙人固然不是辽人,只是此次打击满洲的官兵中有鄙人很多熟人,故对辽东之事体贴,打搅了老先生,还请谅解。”
这名老者姓施,祖上还是在大明初年就搬到辽东,算是世代的军户,到了施闰章生下来时,或许是他父亲想窜改家中军户的代遇,给老者取名闰章,但愿儿子长大后能插手科举,成为一名文官。
“老先生既是辽人,也算有缘,无妨坐下来喝一怀。”王福浅笑着道。
如果换了一小我,身负国仇家恨,说不定会顿时投笔从戎,向满人报仇,但是施闰章文不成,武不就,心中软弱的性恪占了主导,他亲目睹证了满人在疆场上非常凶恨的一面,对满人的凶恨心不足悸,隐姓埋名来到南边,做了一个贩子,重新娶事生子,靠着当初从家中带出来的数十两银子起步,到现在也算薄有资产。
“这位老爷,不知叫人唤小老儿上来有何见教?”老者神采有点不愉之色,这也难怪,换任何一人正在放声痛哭,却被人拉上了酒楼,也不会给对方好神采,若不是对方几近是强拉,他底子不会上来。
“本来是沈阳遗民。”王福脸上闪过一丝侧然之色,全部辽东曾有不下三百万汉民,现在已是十不存一,沈阳城中能活下来的人更少,没想到在这里也碰到一个。想了想,道:“去,把那位老者请来,我有些话问问他。”
“不急,如果无事,老先生无妨先喝上一怀。”王福示了表示,一名侍卫赶紧替老者斟上酒。
“好,那小老儿就不客气了。”老者刚刚才痛哭完一场,表情荡漾,将酒端上一饮而尽。
其他侍卫脸上也带有不屑之色,刚开端传闻他是沈阳幸存下来汉人时的怜悯转为讨厌。
沈阳被努尔哈赤霸占时,施闰章已经二十四岁,只是他较着孤负了父亲给他取名字的希冀,连一个秀才也没有考上,反倒喜好上了舞枪弄棒,当时身为大明将领的父亲已经占死,施闰章在数名家兵的帮忙才,才从沈阳城中冲了出来,只是他的老婆和方才数岁的两名孩子却尽陷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