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话,再等等。”
“咳咳……道爷爷的话可托,他就是断缘大师。”马车内传出少年的说话声。
沈妍寻名誉去,不由皱眉,离他们三尺的处所不知何时多了个卦摊。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的老道坐在凹凸不平的长凳上,双臂拄着一张三条腿的破桌子,正抡着拂尘大声招揽买卖。他不时扫沈妍一眼,满脸不屑,精亮的目光很不友爱。
老道冷哼一声,没理睬沈妍,看到一辆华贵的马车过来,从速去招揽买卖了。
沈妍半信半疑,“我都沦落至此了,道爷爷还要打趣我吗?”
有几小我上前扣问,很怜悯他们母子的遭受,可传闻要二十两身价银子,就都点头走了。一个十来岁的小丫头最多值十两银子,姿色出众,卖到青楼最多也就是十五两,这是金州人市的行情,象沈蕴如许的男孩卖二十两代价正合适。
沈蕴很谨慎、很谨慎地跪在她身边,眼底充满等候,令沈妍肉痛心伤。异世重生,有母亲和弟弟,是负累,又何尝不是牵挂、是进步的基石呢?
“你才是短折鬼呢。”
沈妍规端方矩施礼伸谢,不想跟婆子多说,对事情越上心,就越不能表示出急燥。这少爷家里想买丫头,不通过伢婆,也不去人市,必定另有考虑。
路人的目光投向沈妍,人群中响起群情声,有人让老道说清楚些,有人问老道的话是不是可托。老道拈着颌下乱须,点头晃脑,一副天机不成泄漏的模样。
老道把点心塞进嘴里,边嚼边说:“小妖精,心眼还不错。”
沈妍拉回沈蕴,挑嘴一笑,说:“道爷,就您这人间少有的风仙道骨,我真不敢敬慕。你算你的卦,我卖我的身,互不干与,和蔼生财。”
真是人的名、树的影。
“小妖精,看甚么看?敬慕你道爷爷的风仙道骨吗?”
沈妍明白弟弟的意义,沈蕴是个心性淳善的孩子,想分一块点心给老道。沈妍踌躇了一下,从纸包里拿出一块点心递给老道,又从本技艺里分出一块给沈蕴。
“前几天我家奶奶还说给少爷买个丫头,这丫头不错,可二十两银子太贵。”
“否极才会泰来,饱经磨难才会惜福。”
“测字、算命,十文一卦,保准――”
“不叫你小妖精叫你甚么?”老道斜着眼睛,冲沈妍勾了勾手指,表示她上前,低声说:“不叫你小妖精,只能叫你短折鬼,嘿嘿……”
马车停下来,一股浓烈的药味飘过来,车里传来狠恶的咳嗽声。一个婆子下车,走到卦摊前,问了老道几句话,又高低打量沈妍。
“甚么?断缘大师?是真的吗?”
“姐姐,卖我吧!娘治病要二十两银子。”
“吃还堵不住你的嘴,你再叫我小妖精,我砸烂你的卦摊。”
世人反应过来,人群顿时哗然动乱,又有诸多路人围过来,个个冲动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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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道爷爷跟你有缘,送你一卦。”
咳嗽的人肺阴虚,且肺火肝火皆旺,现在恰是春季,金肺适时,恰是应当根治肺病的季候。少年身材衰弱,听他的咳嗽声,就晓得他的病已经有好几年了。
间隔堆栈几十丈就是十字路口,过往的人很多,沈妍就把卖身的宝地设到了路口一角。她跪在垫了稻草的破席上,血书铺到地上,双手抱着木板。这块木板是明天沈蕴用的,除了一个大大的“卖”字,上面还标明二十两的身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