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妍儿灵巧懂事,很知心。”平氏连连夸奖沈妍,又说:“妍儿,快叫大舅母。”
“少爷刚放学,本来挺欢畅的,一进大门传闻大舅奶奶来了,就冒死似的往里跑。”婆子絮干脆叨跟沈妍讲平慕轩的变态,听得沈妍不由头大。
平氏掩面抽泣,“别的话能够听,这件事干系到轩儿,我……”
“当主子?主子是谁想当就能当的吗?”沈妍神态傲然,不屑于理睬她们。
王氏听到沈妍的话,又高低打量她一番,说:“倒是个懂事的。”
沈妍刚要归去,就看到平慕轩吃紧火火跑出去,神采很丢脸,身后跟着几个下人。与沈妍劈面,他二话不说,一把推开她,向平氏房里跑去。
平氏被训得面红耳赤,嚅嗫道:“大嫂,她、她写了文书,哪能……”
“出甚么事了?”
雪梨返来,说:“女人,孙嬷嬷说家有家法,敢嚼主子是非的主子就要掌嘴。”
沈妍还没来得及问婆子话,就看到平慕轩又跑出来,拉起她就往院子里跑。
“是,女人。”唐嫂很威风,批示几个粗使婆子,“把她们拉到二门外掌嘴。”
“妍儿,你先下去吧!”平氏让下人给王氏换了茶,姑嫂对坐说话。
平慕轩拉着她跑进院子,才放开她,他神采胀红,气喘吁吁哽咽堕泪。沈妍不明以是,边给他擦眼泪边诘问,不管她如何问,平慕轩就是不说话。
两个服饰素净、模样漂亮的少女一前一后走过来,前面的少女十一二岁,粉袄红裙、浑身娇俏却难掩她的刻薄气,就是她出语挖苦沈妍。前面的少女十三四岁,杏衫绿裙,法度迤逦,姿势端庄,看向沈妍的目光倨傲冷酷。
沈妍猜到这是王氏的两个女儿,听秋霜跟她低语几句,才晓得平大夫和王氏共有一子两女。宗子叫安然,本年十六岁,没承父业行医,而是苦读多年,筹办科考。长女叫平芙,十四岁,小女叫平蓉,十一岁。两个女儿虽说出身小户人家,却都边幅娇美,王氏又下血本培养她们,她们皆通才艺女红。
沈妍浅笑点头,“刚才大舅奶奶还说要讲端方,家法就是家里的端方,出错就要严惩。她们三个每人掌嘴三十,扣一个月的月钱,唐嫂,你带人行刑。”
沈妍嘴角划过不易发觉的冷嘲,冲平氏恭敬施礼,说:“奶奶,大舅奶奶说得对,端方礼数不能废,以免让人笑话,影响后辈的出息。”
“说完了吗?”沈妍问话的声音很大,吓了丫头婆子们一跳。
平氏讪讪一笑,说:“她是轩儿的媳妇,当然要跟着轩儿叫了。”
婆子听王氏随口夸了沈妍一句,就拿出一个极新却粗糙的荷包给沈妍,说是王氏给了见面礼。沈妍悄悄一捏,就晓得荷包里的东西很差,还是规矩伸谢。
“女人,这边。”雪梨领沈妍往堂屋走去。
平氏和王氏在花厅说话,门口守着几个下人,沈妍主仆不便靠近。堂屋有一条过道直通花厅另一道门,她们在堂屋,花厅里的言语行动能尽数皆知。
沈妍挺直腰杆,冷哼说:“雪梨,去奉告孙嬷嬷,就说张婆子、何嫂和凤妞胡乱跟不三不四的人嚼舌头,胡说八道,请她来措置。”